叫简梅"简娘"的小春也来自重庆。她玉臂如笋,让人看上去恨不得想咬两口。她丈夫小孙是简梅父亲的学生。
我也给客人上菜;去小孙主管的后厨帮忙。
"简梅,又来新人啦?""简梅,你从哪里找到这么漂亮的服务员?"客人们见了我,开心地问。
"啊,啊。"简梅笑着含糊地答。她人缘好,所以大家都来捧场。
"你一来,我的客人就特别多。"简梅总说。然后告诉我当天挣了多少多少钱。她没心肺,什么都说。
"那个韩国人想请你吃饭。我说你没功夫。"简梅说。
"英国大使,觉得你在这里做可惜了,想请你去使馆做秘书。我说你不缺钱。"简梅说。
简梅就是不说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员。和中国人都不说。他们看我的眼光也就很怪。若是终于哪天知道我是不计报酬"打工",会怎么高看我?我美滋滋畅想半天。我总异于常人的思维突然回到正路:没准,他们的眼光,还会更怪吧?有时,见一帮拉里拉蹋的人在老板的带领下来吃炒饭和饺子,见那些傻乎乎的人等着我上菜,我心里也想:嘿,姑娘我亲自给你们上菜,这机会,一辈子可没几回。这样的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我端盘子的时候,多心舒神畅。
我极易陷入气氛。在幽暗的餐馆衬托的简梅悠长的守望里,我的等待望穿秋水。终于看到客人出现在门外的阳光中,我喜形更甚于她。我一下子奔跑过去,把门打开。99年政变之后,门都是从里面锁上。
"你怎么知道来的是客人,而不是强盗呢?"有天我问。我对这样的锁门颇怀疑。虽然不可能有更好的办法了。
"凭感觉呗。"简梅说,"当然主要还是凭运气。"
一日,见门口又来客人,我"呼"地一下子站起身来,准备开门。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赴宴。
"你干吗呀?"德国人恩斯特大吃一惊。我们周围,都是这国家的部长。
"你们也是。"事后我表示对简梅等人的强烈不满,"我管不住自己,你们还不能帮忙看着一点?你说和这么多部长一起吃饭呢,我呼啦一下站起来。人家八成觉得我神经呢。"
"就你,谁认为你神经我都不吃惊。"简梅说。
"你说什么?"
"没有,没有。"简梅说,"谁不认为你神经,我都吃惊。"
"你怎么回事?"
"没有,没有。"简梅说,"谁不吃惊,我都吃惊:你真不神经?"
"你们不知道我一看人来,就想起身去开门吗?也不上前把我按住?"
简梅大笑:"那人家就更确信你神经了。"
"你们也不必动手。嘴说不行啊?讲中文呀。"
我和法国大使共进午餐的那次,简梅等采纳了我的建议。看着我把餐巾放在桌上,准备起身,她赶紧过来说:"记着,你现在可是和大使共进午餐。注意形象。"
大使笑着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有,没有。老板娘想问你是不是想添点什么。"
大使说谢谢,不用了。
看着我把餐巾又放在桌上,准备起身。简梅又急忙过来:"会有人去开门,你放心吃你的饭好了。"
大使这次笑着问我:不舒服吗?
我说没有。
看着我把餐巾放在桌上,再次准备起身,简梅有些慌了,警告我:"你再呼啦起身,我们可动手了。"
"你再拦我,我可跟你急。"我说,"我是去洗手间。怎么去趟洗手间还这么难?我晕!你就不能实际情况实际处理吗?"
"我昏!"简梅说,"照顾你这一顿饭,真比我在卡西诺输钱还痛苦。"
"你去那里是玩的,不是打工。"陈建等哥几个告诉我。我说知道知道。可一到餐馆,就把他们的话全扔大西洋了。
"奥布累冈,今天有人吃火锅。"简梅说。奥布累冈就把大餐桌的桌面撤下,立在地上,滚到屋外去,再换上中间凹个洞的火锅桌。我也在一边帮着忙。"洛阿姨是我见过的最勤快的女人。"小索,简梅的儿子,经常这么夸我。这个17岁的男孩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小,有女孩子一样秀气的面孔笑容。在成长的过程中没有父亲在身边的男孩总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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