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后,祖父带领全家到上海租界做了寓公。苏雪林在女友的带领下,曾到过天主教创办的号称远东第一的“徐家汇大教堂”。她第一次看见了身穿大红袍,胸露一颗红心,红心四周围着一圈荆棘的耶稣。她被耶稣的庄严和圣洁深深地触动了。日后,她到法国留学接受了洗礼,皈依了天主教,而且还将自己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取名为“棘心”。
1914年,苏家从上海迁居安庆。苏雪林在二叔苏锡恩的支持下,以“苏小梅”的学名和堂妹爱兰一起进入基督教创办的培媛女校就读。半年后因牙痛被粗暴的女大夫拔掉,引发了她对教会学校洋奴习气的反感而退学。随及,她与母亲回到了太平老家。
苏锦霞在上海做寓公时,就将孙女苏雪林许配给了在上海经商的江西商人张余三之子张宝龄,她虽然不同意,也默认了。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苏雪林对这桩包办婚姻越来越反感。当张家再次提出完婚时,她以求学相拒,遭到祖母的斥责,倔强的她以跳水自杀相威胁。仁慈的母亲苦求祖母,并声称读师范不需学费和膳食费,才使吝啬的祖母勉强同意她继续求学。于是,苏雪林与三妹考上了安徽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教学方式守旧,穿着打扮要求整齐划一,这使从小以名士派自诩的苏雪林很是不惯。虽然如此,她为了不结婚,仍发愤苦读,考试成绩总是第一名,加上她能诗善画,校长和老师也对她刮目相看。可进入师范的第二年,她在学习上遭遇了强劲对手,为了不落到这位女同学之后,她废寝忘食,由于用功过度,导致神经衰弱,落下病根。时至老年,她仍为此耿耿于怀。她反省生性淡泊的自己何以至此,结论是习俗和虚荣心使然。
1917年,时年20年岁的苏雪林从安徽第一女师毕业,蒙校长器重而留在附小任教。她功课较多,所居又是霉湿之所,乃至大病一场,身体也从此变得虚弱,日后常常为病魔所困。
1919年,升为本科的国立北京高等女子师范登报招生,苏雪林立志报考。祖母以她要完婚为由加以拒绝。苏雪林一急二气,竟使颈部淋巴腺结核穿孔,差一点丢了性命。祖母见此情形,只好同意她去北京上学。于是,苏雪林取学名为“苏梅”,自号“雪林”语出明代诗人高启《梅花九首之第一首》中颔联“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全诗为:琼姿只合在瑶台,谁向江南处处栽?/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寒依疏影萧萧竹,春掩残香漠漠苔。/自去何郎无好咏,东风愁寂几回开?,考入了北京高等女子师范。与她同时进入国文系的还有黄英(即后来的著名女作家庐隐),同学中还有“新女性作家之先锋”毅真:《几位当代中国女小说家》,《当代中国女作家论》,上海光华书局1933年版。的冯沅君。女高师名师辈出,系主任陈钟凡是章太炎的高足黄侃的弟子。当时新文化运动的风云人物胡适、周作人、陈衡哲、李大钊等都曾在此任教。苏雪林在这些老师的影响下,以“五四人”自命,广泛阅读新文学刊物,参与社会问题的论争。在课余还为十元编务费与同学周莲溪为天津的《益世报》合编过“妇女周刊”,为《时事新报·学灯》等著名副刊,写了诸如《自由交爱论》等许多关注时事的文章。一时间,苏梅在文艺界也逐渐为人所知。
1921年春,苏雪林在《晨报》上看到“龙阳才子”易家钺(字君左,湖南龙阳人,以《闲话扬州》名噪一时)推荐其北大同学谢国桢的诗评集《白话诗研究集》(新知书社出版),购买阅读后并不同意谢的观点。于是,在《女子周刊》上发表了言辞犀利的批评文章,引起易家钺等人的不满,撰文驳斥。双方以《京报》为阵地,大打笔战。一个化名为“右”的人,在《京报》上发表《呜呼苏梅》,以污秽的歧视语言辱骂她,引发苏雪林的老师胡适和李大钊的相助,苏雪林由此声名大振。
在女高师就读时,对苏雪林影响最大的人是胡适。她视之为自己的精神导师,在她心目中“一万万个的中国人也换不得一个胡适之先生”转引自方维保《苏雪林:荆棘花冠》,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49页。。其次是英语课的老师吴贻芳,上课认真,方法得当,使英语基础较差的她,进步很大,她一度对吴贻芳产生爱慕心理,并写之成文。王琰如:《典范长存》,沈晖编选《绿天雪林》,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20页。苏雪林在女高师读书时,服膺于周作人鼓吹的“平民文学”,擅长于文言诗的创作。她用文言写的《姑恶行》得到了冯沅君哥哥冯友兰的推崇,她窃以为喜。这些以“杜若”为笔名,发表在《女高师季刊》上的文言诗,苏雪林自己也颇为自负,日后在台湾还以《灯前诗草》的名称结集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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