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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 詩史 》
捲三
蔡居厚 Cai Juhou
八一、孟貫詩
閩嶺孟貫，〔為〕①性疏野，不以名宦為意，喜篇章，②大諫楊徽之稱之。如《寄張山人草堂》雲：“掃葉林風後，拾薪山雨前。”(《樂趣》四、王校《王五代》三、《鄭五代》二、《全閩》一、《全五代詩》十五)
案：《總龜》前十三引此則未註出處，以其前後皆《詩史》，知亦《詩史》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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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五代詩話》、《全閩》無“為”字。
②《五代詩話》、《全閩》“喜篇章”三字，在“性疏野”句後。
八二、梅聖俞河豚詩
梅聖俞《河豚詩》雲：“春岸飛楊花。”永叔謂河豚食楊花則肥。韓渥詩：“柳絮覆溪魚正肥”，大抵魚食楊花則肥，不必河豚。(《總龜》前二、《樂趣》六)
八三、隴州詩
隴西地名魚竜。出石魚，掘地得石，破其中，有魚痕，鱗甲纖悉皆具，燒之有魚氣。蓋魚縶泥而變為石。衡州亦有，無異隴西者。故杜雲：“水落魚竜夜，山空鳥鼠①秋”，正隴州詩。(《總龜》前二、《樂趣》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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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鼠”，《總龜》誤作“水”，據《樂趣》改。
八四、靈隱寺詩
宋之問貶黜放還，至江南遊靈隱寺，夜月極明，長廊行吟，曰：“鷲嶺鬱岧嶢，竜宮隱寂寥”，未得下聯。有老僧燭燈坐禪，同曰：“少年不寐而吟諷甚苦，何耶？”之問曰：“欲題此寺，而思不屬。”僧曰：“試吟上聯。”之問誦之。曰：“何不道‘樓觀滄海日，門對浙江潮？’”之問終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捫蘿登塔遠，刳木取泉遙。雲薄霜初下，冰輕葉未凋。待入天台寺，看餘渡石橋。”僧一聯，乃篇中警策處。天明訪之，已不見。寺僧曰：“此駱賓王也。”(《樂趣》九)
八五、吊樂天詩
白樂天去世，人以詩吊之，曰：“綴玉聯珠六十年，誰教冥①路作詩仙？浮名不係名居易，造化無為字樂天。童子解吟《長恨麯》，鬍兒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滿行人耳，一度思卿②一愴然。”(《樂趣》十六)
案：此唐宣帝《吊樂天詩》。又《總龜》四十三引此未註出處。但其前為《詩史》，《樂趣》所據當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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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冥”，原作“真”，據《全唐詩》一及《總龜》改。
②“卿”，原作“鄉”，據《全唐詩》及《總龜》改。
八六、張祜嗜石
張祜性酷好太湖石，三吳太守多以贈之。及故，陸魯望以詩哭之，曰：“一林石筍散豪傢。”(《樂趣》十六)
案：此則亦見《陳輔之詩話》。又《總龜》前四十三有此則，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知亦《詩史》中語。
八七、顧況悼兒詩
顧況字退翁，暮年有一子，字非熊，忽暴亡，況哀悼不勝，乃作詩曰：“老人喪愛子，日暮淚成血。老人年七十，不作多時別。”非熊冥間聞之，以情告〔其〕①冥官，冥官閔之，卻令生於況傢。三歲，能言冥間聞父苦吟、求再生事歷歷然。長成，應舉擢第。(《樂趣》十六)
案：《總龜》前四十三有此則，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知亦《詩史》中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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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總龜》無“其”字。
八八、奠劉得仁詩
劉得仁出入場屋三十年，卒無所成而逝，僧西白以詩奠之，曰：“忽苦為詩來到此，冰魂雪魄已難招。直教桂子落墳上，生得一枝冤始消。”(《樂趣》十六)
案：《總龜》前四十三有此則，未註出處，但其前為《詩史》，《樂趣》所據當據此。
八九、阿灰詞
張禕侍郎有愛姬，早亡，念之不已。猶子為右補闕，因其入朝未歸，為《浣溪沙辭》置於幾上，曰：“枕帳熏爐隔綉幃，二年終日兩相思，好風明月爾相①知。天上人間何處去？舊嘆新夢覺來時，黃昏微雨畫屏垂。”禕見曰：“此必阿灰詞。”阿灰，補闕小字也。(《樂趣》十六)
案：《總龜》前四十三引此，未註出處，惟其前為《詩史》，疑《樂趣》所據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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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總龜》“相”作“應”。
九○、王鼎詩
王鼎善歌詩，好神仙事，遊心物外，時人或謂有所得，問之，終不泄露。詩百餘篇，傳於人間。五言詩《贈陳明甫》雲：“古縣枕前灘，官閑道自安。執杯山鳥唱，曬藥野猿看。石縫橫琴筆，槎根挂釣竿。不知陶靖節，早晚入雲端。”又《贈僧》雲：“出齋猿獻果，烹茗鳥銜薪。”又題雲：“風落桂枝驚鶴去，水流山果嚮人來。”又《送僧》雲：“孤雲蹤跡都無定，出個青山入個山。”(《樂趣》十七)
九一、王維詩畫
王摩詰酷好畫山水，其畫山聳𠔌邃，雲浮水飛，意出塵外，嘗自題雲：“宿世吟詩客，前身應畫師。”李璟定為妙品上上。(《樂趣》十八)
案：此則亦見《古今詩話》。
九二、山𠔌書韋應物詩
王榮老渡江，風作，不得濟，父老曰：“公篋中畜奇物，此江神極靈，獻之當得濟。”榮老有玉麈尾、端石硯、宣包幛，獻之皆不驗。有魯直草書扇頭，題韋應物詩曰：“獨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榮老取扇出視曰：“我猶不識，鬼識之乎？”以獻之，香火未收，天水相照如鏡，南風徐來，帆一飽而濟。餘謂神必元祐仙客，不然，何嗜之深也。(《樂趣》二十)
案：此事見《冷齋夜話》捲一，疑《樂趣》誤引。
九三、李後主詞
後主繼後周氏，昭惠後女弟，開寶元年，册立行親迎禮，民間觀者萬人。先是後寢疾，小周後已入宮中，後偶褰幔見之，怨至死，面不外嚮。後主製《樂府》，豔其事，詞雲：“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嚮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餉畏人顫。好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詞甚狎眤，頗傳於外，至納後，乃成禮而已。翼日大宴群臣，韓熙載以下皆作詩諷焉，而後主不之譴也。徐鉉有《納後夕侍宴詩》雲：“時平物茂歲功成，重翟排雲到玉京。四海未知春色至，今宵先入九重城。”又：“銀燭金爐禁漏移，月輪初照萬年枝。造舟已似文王事，卜世應同八百期。”(《全五代詩》二十六)
九四、盧延讓
蜀盧延讓獻王建詩捲中有“慄爆燒氈破，貓跳觸鼎翻”之句。後建與潘峭在內殿平章邊事，令宮人於爐中爆慄，慄爆出，燒損綉褥子，建多疑，每燒金鼎子，唯徐妃二妹妹侍茶湯而已。是夜貓誤觸鼎翻，建曰：“憶延讓詩，有一聯雲雲。先輩裁詩，信無虛境。”遂有六行之拜。(《全五代詩》四十)
九五、鹿虔扆詞
〔鹿〕①扆虔工小詞，傷蜀亡。詞雲：“金鎖重門荒苑靜，綺窗愁對秋空。翠華一去寂無蹤，玉樓歌吹聲斷己隨風。煙月不知人事改，夜闌還照深宮。藕花相嚮野塘中，暗傷亡國清露泣香紅。”(《全五代詩》五十八)
案：《詞統》引此詞作《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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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當有“鹿”字。
九六、徐鉉茱萸詩
〔徐〕①鉉嘗奉御札賦《茱萸詩》。禦札雲：“新酒初熟，偶與鄭王諸公開嘗於清晏堂廡之間，既覽秋物，復矚霜箋，因賦《茱萸》一題，以遣此時之興。卿鴻纔敏思，不可獨醒，宜應急徵，同賦首旨。”鉉因進詩云：“萬物慶西成，茱萸獨擅名。芳排紅結小，香透夾衣輕。宿露沾猶重，朝陽照更明。長和菊花酒，高晏奉西清。”又《和御制詩》末雲：“今朝聖藻偏流詠，黃菊無由更敢鄰。”(《鄭五代詩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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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當有“徐”字。
九七、江淹李白詩相似
江淹雲：“蝴蝶飛南園”，李白雲：“春園緑花蝴蝶飛”，語意相似。(《總龜》前五)
案：《總龜》前五有此則，本註出處，但其前為《詩史》，疑亦《詩史》中語。
九八、王駕詩
王駕大順中擢第，為禮部員外郎，棄官，號守素先生，與司空圖、鄭𠔌為詩友。所為詩少傳者。《晴景》一篇最佳雲：“雨前不見花間葉，雨後全無葉底花。蜂蝶飛來過墻去，應疑春色在鄰傢。”(《總龜》前十)
九九、柳彥塗詩
柳彥塗《塞上》雲：“鳴骹直上幾千尺，天靜無風聲更幹。碧眼鬍兒三百騎，盡提金勒嚮雲看。”都下好事者畫為圖。(《總龜》前十)
案：以上數則，《總龜》均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知亦《詩史》中語。
一○○、杜詠張鎬詩
張鎬少有大志，遊京師未始知名，嗜酒鼓名，①人有邀之，策杖而往，大醉即歸，言不及世務，楊國忠薦為右拾遺。不二年，由諫議大夫擢中書侍郎平章事。杜少陵雲：“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須眉蒼。召起遄遇風雲會，扶顛始知籌策良。”正謂鎬。(《總龜》前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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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案：此句疑有誤。
一○一、王元之謫黃州詩
王元之出守黃州，時蘇易簡榜下放孫何等三百五十八人，奏曰：“禹稱禁林宿德，纍為遷客，飄泊可念，臣欲令榜下諸生，罷集綴馬送於郊。”奏可，送過四短亭，諸生列拜於官橋。元之口占一絶，付狀元，為我深謝蘇公。其詩云：“綴行相送我何榮，老鶴乘軒槐𠔌鶯。三入承明不知舉，看人門下放諸生。”時諸親友觀望不敢私近，惟竇元賓執手於閣門，曰：“天乎天乎，得非命歟？”公以詩謝，其略曰：“惟有南宮竇員外，為餘垂淚閣門前。”(《總龜》前十七)
一○二、文潞公同甲會詩
文潞公居伊、洛日，年七十八，同時中散大夫程、朝議大夫司馬旦、司封郎中致仕席汝言皆年七十八，嘗為同甲之會，各賦詩。潞公詩曰：“四人三百十二歲，況是同生甲午年。占得梁園為賦客，合成商嶺采芝仙。清談亹亹風生席，素發飄飄雪滿肩。此會從來誠未有，洛中應作畫圖傳。”(《總龜》前十七)
一○三、荊公罷相詩
荊公罷相，知金陵，有詩曰：“投老歸來一幅巾，君恩猶許備藩臣。芙蓉堂下疏秋水，聊與龜魚作主人。”再罷相，以會靈觀使居鐘山。又作詩曰：“乞得膠膠擾擾身，江湖波浪替埃塵。衹同鳧雁為閑侶，不與龜魚作主人。”(《總龜》前十七)
一○四、荊公拜相詩
荊公初拜相，以未謝坐閣門不見客，一二門生侍坐，但見顰蹙不言，徐題詩於窗曰：“霜筠雪竹鐘山寺，投老歸歟寄此生。”放筆而起，人莫測其意。(《總龜》前十七)
一○五、眼赤腰黃
國朝內相服金帶，朱衣一名前引，兩府則金球文帶佩魚，朱衣二人，謂之重金，望兩製人者則曰：“眼前何日赤，腰下幾時黃？”望兩府久者則曰：“眼赤何時兩，腰黃甚日重？”(《總龜》前十七)
一○六、王平甫詩
熙寧中，高麗使人至京師，求王子甫詩，有旨令京尹元厚之抄錄以賜。厚之自詣平甫求新著。平甫以詩戲之曰：“誰使詩仙來鳳沼，欲傳賈客過雞林。”(《總龜》前十七)
一○七、王逵詠酒旗詩
福唐有老嫗當垆，有舉子謂嫗曰：“吾能與爾緻數十千。”乃令嫗作酒帘，題曰：“下臨廣陌三條闊，斜倚危樓百尺高。”太守王祠部逵見之大喜，呼嫗與錢五千，酒一斛，蓋詩乃王公《詠酒旗詩》，平生最得意者。(《總龜》前十七)
一○八、王禹玉齋宮詩
大社二祭多差近臣，王禹玉在兩禁二十年。熙寧間，有翰林學士復被差，題詩於齋宮曰：“鄰雞未動曉驂催，又嚮靈壇飲福杯。自笑治聾知不足，明年強健更重來。”(《總龜》前十七)
一○九、詩用方音
關右人或作京師語音，俗謂之獠語，士大夫亦然。有太常博士楊獻民，河東人，時韓州修城差望青砍木，作詩寄僚友曰：“縣官伐木入煙蘿，匠石須材盡日磨。”蓋以鄉音呼忙為磨也，士人而狥俗不典，可笑。(《總龜》前十七)
案：以上諸則，《總龜》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當亦《詩史》中語。
一一○、瀋詢詩讖
瀋詢夜宴僚友，欲著辭令，曰：“莫打南來雁，從他嚮北飛。打時雙打取，莫遣兩分離。”是夕為奴歸秦所殺，夫妻並死。(《總龜》前三十一)
案：《總龜》引此，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疑亦《詩史》中語。
一一一、蔣氏詩
唐湖州參軍陸蒙①妻蔣氏，善屬文，然嗜酒，姊妹勸②節酒強食。③蔣應聲曰：“平生偏好飲，勞爾勸吾餐。但得尊中滿，時光度不難。”僧知業有詩名，與蒙善，一日訪蒙談玄，蔣使婢奉酒。知業雲：“受戒不飲。”蔣隔簾謂曰：“上人詩云：‘接岸橋通何處路，倚樓人是阿誰傢？’觀此風韻得不飲乎１知業慚而退。(《總龜》前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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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全唐詩》二十九“蒙”作“濛”。
②“勸”原作“雙”，疑誤，據《全唐詩》改。
③《全唐詩》“節酒強食”作“節酒加餐”。
一一二、高唐館詩
濠州西有高唐館，俯近淮水，御史閻欽授①宿此館，題詩曰：“藉問襄王安在哉？山川此地勝陽臺。今朝寓宿高唐館，神女何曾入夢來１有李和風者至此，又作詩曰：“高唐不是這高唐，淮上江南各異方。若嚮此中求薦枕，參差笑殺楚襄王。”(《總龜》前三十五)
案：此事亦見《漫叟詩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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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漫叟詩話》“授”作“愛”；《宋紀》三十一作“受”。
一一三、夏英公藏擪詩
丁晉公為玉清昭應宮使，夏英公為判官，一日賜宴齋宮，優人有雜手藏擪者，晉公顧英公曰：“古人無詠藏擪詩，請賦一章。”英公為一絶雲：“舞拂挑珠復吐丸，遮藏巧使百千般。主公端坐無由見，卻被傍人冷眼看。”(《總龜》前三十五)
案：以上三則《總龜》均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疑亦《詩史》中語。
一一四、範希文詠蚊詩
範希文以大理寺丞監西溪????場，西溪素多蚊蚋，希文作詩曰：“飽去櫻桃重，饑來柳絮輕。但知求旦暮，①休更②問前程。”(《總龜》前三十八)
案：此事亦見《冷齋夜話》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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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冷齋夜話》“求旦暮”作“離此去”。
②《冷齋夜話》“休更”作“不要”。
一一五、馮瀛王放魚池詩
馮瀛王性仁厚，傢有一池，每得魚放池中，其子監丞每竊釣之。瀛王聞之不悅，於是高其墻垣，鑰其門戶，作一詩書其門曰：“高卻垣墻鑰卻門，監丞從此罷垂綸。池中魚鱉應相賀，從此方知有主人。”(《總龜》前三十八)
一一六、嘲吳善長詩
吳善長郎中儀狀魁偉，頗類富丞相，文學之譽則無焉。有輕薄子贈之詩曰：“文章卻似呼延贊，風貌還同富相公。”國初有武臣呼延贊，好吟惡詩，故云。(《總龜》前三十八)
一一七、文瑩嘲願成詩
熙寧中，章子厚察訪湖北，因以兵收辰溪之南江諸蠻。時有吳僧願成亦在軍中，自稱察訪大師，每出則乘大馬，以撾劍擁從呵殿而行，隨兵官李資入洞，資為蠻人所殺，成亦被縛。既而放歸，猶揚揚自得。詩僧文瑩嘲之曰：“童頭浮屠浙東客，傳呼避道長以陌。寶撾青蓋宮儀雄，新賜袈裝椹猶黑。察車後乘從驅挈，庸夫無謀動蠻穴。暗灘夜被猿猱擒，縛入新溪哭殘月。烊牁畏佛不敢烹，脫身腥窟存餘生。放師回目不自愧，反以意氣湘南行。我聞辛有適伊川，變戎預識麟經編。暌車載鬼籲可恠，宜入熙寧志怪篇。”(《總龜》前三十八)
一一八、著也馬留
京師優人以雜細物數十種，布於地，使人暗記物色，然後遣沐猴認之，每沐猴得之，優人即曰：“道著也馬留屆。’蓋優人呼沐猴之名。熙寧庚戌春，市井之人見舉子往往亦以馬屆目之。其年，狀元葉祖洽赴宴於池上，有下第進士寄詩曰：“着甚來由去賞春，也應有意惜芳辰。馬蹄莫踏亂花碎，留與愁人作醉茵。”細而繹之，乃是“着也馬留”四字，蓋四句各取上一字。(《總龜》前三十八)
一一九、鄭君平詩
鄭君平性滑稽，及第後，有人以詩來钁錢。君平以詩答曰：“五貫九百五十俸，省錢請未足甚用。還債還負亦無餘，買酒買肉何曾夢。妻兒終日衹愁饑，婢僕過鼕由受凍。更有不識事閑人，獻詩獻啓覓甚甕。”(《總龜》前三十八)
案：此數則，《總龜》均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疑亦《詩史》中語。
一二○、裴度餞柳公綽詩
武元衡罷相，出鎮西蜀，柳公綽與裴度俱為判官，公綽先度入為吏部郎中，度有詩餞別雲：“兩人同日事徵西，今日公先捧紫泥。”(《總龜》前四十一)
案：此則《總龜》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疑亦《詩史》中語。
一二一、韓文公慰蕭存詩
韓文公少年受蕭存吏部知賞，及自袁州回，入國子祭酒，道經江州，因遊廬山，過吏部山居，知諸子凋零，惟二女在焉。作詩曰：“中郎有女能傳業，伯道無兒可保傢。今日廬山過舊隱，空將哀淚對煙霞。”(《總龜》前四十三)
一二二、盧延遜哭李郢詩
盧延遜哭李郢端公詩曰：“軍門半掩槐花宅，每過猶聞哭臨聲。北固暴亡兼在路，東都權葬未歸塋。漸窮老僕慵看馬，着慘佳人暗理①箏。詩侶酒徒消散盡，一場春夢越王城。”(《總龜》前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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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理”原作“重”，據《全唐詩》二十六改。
一二三、劉夢得詩
劉夢得《虎丘山見元微之二年過題名愴然有感》雲：“滻水送君君不還，見君題字虎丘山。因知早貴兼才子，不得多時在世間。”又有《所嗟》二首雲：“庾令樓中初見時，武昌春色似腰支。相逢相識空如夢，為雨為雲今不知。”“鄂渚濛濛煙雨微，女郎魂逐暮雲歸。衹應長在漢陽渡，化作鴛鴦一隻飛。”(《總龜》前四十三)
一二四、吊石介詩
石守道為國子監直講，天下呼為徂徠先生，作《慶歷聖德頌》，大為時所忌。會徐賊孔直溫叛，搜其傢，有介書，坐貶而卒，時疑其詐死，欲剖棺驗之。近臣言介實死，得免。永叔一詩哭之曰：“埋猶不信死，終免斷其棺。”楊章安①雲：“誰道蓋棺人事定，是非猶及土中身。”(《總龜》前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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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原註：“章安”，或為“章亦”。
一二五、劉夢得傷友人亡姬詩
劉夢得傷友人亡姬詩曰：“見學琵琶見藝成，今來追想倍傷情。捻弦花下呈新麯，放撥燈前謝改名。大抵好花終易落，從來尤物不長生。蘭臺夜直衣衾冷，雷雨無因入禁城。”(《總龜》前四十三)
案：以上數則，《總龜》均未註出處，以其前為《詩史》，疑亦《詩史》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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