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过靖国神社的纪录片导演李樱,早早来到这里,配合我们一起进行采访。没有他的帮助和指点,在这座神社里,很多重要的纪念物我们都无法一一辨认和解读,他为岩松的采访帮上了大忙。
进入靖国神社这个大门后就是正殿,进入正殿,我们所有的拍摄将受到非常严格的限制,例如,不能采访游客,不能拍景物特写等。靖国神社的馆长拒绝我们采访,但是在书面上回答了我们一些问题,其中两个让我感触特别深。我们有一个问题是究竟有多少人来参拜过靖国神社?他说这么多年很难统计,但是去年一年来参拜靖国神社的人超过了500万。还有一个问题是参观者的年龄大致是多少?他回答说说不太好统计,但是有一点非常明确,就是近年来参拜的年轻人明确增多。
靖国神社是右翼分子最经常去的地方,我们来拍摄的这一天,没有见到右翼分子的身影。但是在有的日子里,在这里会看到数十万的右翼分子聚集到供奉着14名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并大肆进行军国主义等各种右翼宣传。按照日本神道的说法,靖国神社里所有的灵魂都聚集在一把军刀上,因此,参拜者只要来到这里进行参拜,就等于参拜了包括14名甲级战犯在内的所有的灵魂。
进入靖国神社之后,在它的最右手有一个游就馆。它展览的都是跟战争有关的各种物件。有战争兵器、日本士兵的遗书、遗物、照片以及宣传侵略战争的影视作品等。纪录电影《靖国神社》导演李缨告诉我们,"游就馆"这个名字其实就来自中国典籍《荀子》里面的一句话,就是"君子游必就士",意思是你要出游的话,就要去学习一些有德行人的规范和品行。它其实是一个战争博物馆,更是日本宣传所谓圣战的地方。
进入游就馆,我们看到在馆内正循环播放着两部录像片。里面把日本对中国的侵略战争称之为"支那事变",把日本发动的太平洋战争称之为"自卫战争"。历史在这里被完全扭曲着展示了出来。可能是心情决定的原因,我并不想在里头待的时间太长,觉得用生气或者愤怒这样的字眼概括我当时的心情并不准确,用"荒唐"这样的字眼可能更准确。面对历史,如果有一定差距的话还能辩论,如果差距太大,甚至变成黑与白的时候,你的感受可能就变成荒唐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进游就馆。说句实话,那个片子我们没有看完,我相信每个中国人到那儿想看完是很难的。愤怒到极限的时候会是笑,将来大家有机会进去,你也会有笑的感觉,比如说那上面写道,"七·七"事变时,因为中国人挑衅和开枪,所以不得不……我们就特纳闷,笑了,日本军队当时怎么在这儿呢?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个片子里不断有"我们解放了整个亚洲"等等。很有意思,在前年的时候有一个日本教授,很真诚地--他绝对不是军国主义--问过我们,他说你不觉得我们去中国的东北,经过我们的建设,的确面貌发生了很多变化吗?他很真诚。我们的回答是,你如果有一天不在家,我们不经您同意把你家房门打开之后,给你来了个重新装修,你回来一看的确比你家原来装修漂亮多了,你觉得我们做得对吗?他想了半天,哦,你们说的对。
采访结束即将走出靖国神社大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就在靖国神社大门的正对面,有"东京理科大学"六个大字,其中一个"理"字深深地触动了我,任何的一种历史观应该讲理、有道理,要有理性,因为我们所有人应该信奉一句话"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平心而论,靖国神社的环境是非常优美的,树木参天,古迹保护得非常好,洁白的和平鸽在此自由地飞翔、觅食……如果它仅仅是日本一个著名的体现神道思想的神社,那么它是无与伦比的。但是它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越来越强调"为国捐躯",排斥所有反战者、受害者的灵位入内,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了为第二次世界大战、为罪人歌功颂德的地方了。这完全远离了日本传统神道对死者一律尊重的精神,意识形态的味道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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