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布,确切地说就是毛巾。之所以称为手布,不仅在于它前面省略了一个“擦”或是“抹”字,更主要的是,它在厨师日常工作中基本处于不离手的状态。其饰演的角色就像鼠标垫于电脑,虽不是电脑主机的组成部分,但却是使用电脑时不可或缺的配搭。
初入厨行第一天,接过厨师长递过来的一条雪白的毛巾,摸摸质地,比我家洗脸用的毛巾还好,一阵窃喜,心想真不错,刚上班就发东西。第二天当厨师长得知我把毛巾拿回家去了,表情很是丰富:“那是让你用来擦打荷台的,怎么拿回家去了?”
手布除了擦打荷台,也是上什蒸东西、烧腊烤乳猪等工作时的垫手之物,作用是皮肤和用具间的保护层,以免烫手。说到垫手,炒锅师傅对手布最有发言权。现在很多菜系都在使用粤菜的“双耳炒锅”,要拿起或掀起炒锅,达到运用自如且连续翻炒而手腕不累,手布的叠法相当关键,既要小巧又得张力十足。最佳效果是,手布能充分含在掌心里,留在掌心外的部分又不显多余。厨房里有种说法也充分说明了手布对于炒锅的重要性:了解一个人菜炒得如何,只要看一眼他的手布,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手布的其他功能还有:擦拭菜盘上多余的水和出菜后盘子边缘溅上的菜汁;砧板切冻肉时垫在肉上,既不凉手也省得打滑;裤子不小心沾上面粉,湿手布掸面的效果很好;皮鞋脏了,手布顺手一擦,干净利落……不用怀疑,以上各项很有可能都是同一条手布在“亲历亲为”,有时候手布就跟调色板一样,各种汁酱沾在其上,除了漂白水没什么能还以本来面目。
其实厨师们也不想这样,谁不愿意自己的手布干干净净的呀。可事实是,人手一条手布,刚发下来还作个记号,用着用着就混了,手布越干净就越容易丢,别看厨房不大,找条手布的难度却不小,一赌气,顺手别人手布擦个鞋之类的,我分析也是心态失衡的表现。
那天小李出了个主意,每个部门派专人轮换负责手布,下班前清洗并清点数量,如有遗失,第二天自己买来补上。此方法实施以来,效果显著,虽说统一发放的手布还偶有丢失,但也会时常多出几块色彩不一的花毛巾,一看就是家里用剩下的,无碍,但用无妨,只要不是擦脚布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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