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进入光明日报,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三个代表。三个代表在标题里,代表是名词,到了句子里时,代表又成为了动词,我对这样的语法,很不理解。而且我觉得与时俱进,是明显错误的。因为这和达尔文的庸俗生物进化论有异曲同工之处。而且它违背了我们几千年以来的轮回说,违背了本雅明对基督学说的认识。所以我认为这是不对的,虚无的。
我没有进入北京现代商报,是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是CBD。而且当我知道的时候,我很不以为然。我总觉得,那样一定会造成交通堵塞,地皮价格高到没有人能够租得起。而那里的MM,一定要打扮得非常好看,以至于她们卸了妆之后,会吓到自己。不均衡的东西总是反常的。就好比一个人,吃了很多很多的猪油,是不对的。
我没有进入经济日报,是因为考试的时候,他们考的是很奇怪的题,好像上面有许多鬼符,似乎上面有许多小学生智力题。这个我知道我考不过人家。因为我一直到小学毕业,我的智力也只是小学一年级。
我没有进入京华时报,是因为他们嫌我太有个性。当着老总的面,我举了许多报纸的毛病,我也说了京华的毛病。就好像我初中写入党申请书一样,我列举了东欧很多国家共产党的毛病,还有我们共产党的腐败现象!比方说我爸爸虽然是党员,但是他很落后!他从来不积极参加群众的活动!我的思路和鲁迅很像,总觉得要指出国民的劣根,才是真正地爱它。但是我对鲁迅的秉承并没有被别人承认,老总有些恼火,坚决地不要我了。
最后只有晨报同意要我了,因为主任吓唬我说,工资很低,而且很辛苦。她用这样的办法,吓走了许多北广和人大的女研究生。但是她吓不倒我。因为我是理工科出身,根本不怕吃苦。但是她要求我来实习的时候,我坚决地回到了学校,专心做我的毕业论文,以为可以通过学术的严谨,换取导师的欢心。但事实上,那一年,在导师的授意下,我既没有通过论文答辩,(我导师顺便让我最优秀的师弟退学了)也没有找到工作,而且我男朋友不要我了,而且,我辛辛苦苦录好的专缉,也没有发行。那一年,我所做的所有事情就是,在泡网上,写上班日记,捣乱,搞鬼,和一些虚拟的ID,寻着乐子,笑语盎然,晚上一个人哭个死去活来。
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长出青春痘了,我在芳芳的撺掇下花41块钱买的珍珠粉,根本没有用。我想我的青春期已经结束了,但是最近几天,由于每天写稿子,我的痘子,又开始长了出来。我想,可能是更年期已经到来了,因为我越来越害怕,看见相爱的人们。我会有隐隐的痛,像白色的闪电一样,划过额前,又轻又快。
小我五岁的芳芳,已经有了男朋友。她的胸部似乎越来越大,她的腰肢似乎越来越细,她的脸越来越泛着红光,她的衣着,越来越像一个有格调的女人。这时候我终于知道,不可能再从芳芳那里学到这样的知识了。集体生活一过去,我就要学会独立成长了,我要寻找自己的香香牌子了。
一个人,到了很大的时候,还要学会成长,努力跟上别人,可以说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刚才说,我进入了传媒业,三个月后,我拿到了转正的工资,这意味着,我被一个比较完备的机器承认我是其中的分子了,这个让我感到有些快乐因为,我又有了无数的参照系,不必一个人彷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很高兴报社没有派我去出差,因为我担心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比方说内蒙古,我就会走丢,进而无法完成任务,让编辑抓狂!
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幼儿园,有一天,我很想去看电影,因为我们班的小朋友都去了。电影院离我家,大概只有五六百米。我的堂姐,肥胖的女孩子,假传圣旨,不让我去看电影,她威胁我,如果我去,她就打我,我反抗说,我要去。她就说,那你去吧。
她说,那你去吧,并不是因为已经同意,而是威胁。关键是,我那么小,就已经知道那是威胁。我堂姐打人很疼的。我妈妈不知道的。她总是在上班。
我感到我如果不去看那场电影,我的一辈子就毁掉了,所以我在家门口,开始哭泣,我朝着电影院的方向走去,可是我走到十几米,就害怕得不敢往前走了。事实上电影院离我家只有五六百米,但在我看来,那是我毕生无法穿越而抵达的距离。仿佛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圈,我在里面,怎么也不能走出它,走到我想去的电影院了。
那一个场景,在许多年后,清晰地不断地浮现,仿佛是一个梦魇。许多年之后,我毕业找工作,经济萧条,供大于求。我在人才市场,忽然裹足不前,我无法走入那个大厅的门口,无法递交我的简历,我忽然感到,那个无形的圆圈总是在我身边,我无法迈出,走到电影院。那一瞬间,眼泪弥漫了我的眼睛。
言归正传,我终于进入了传媒业。我要采访一个人,要先给他打电话。刚开始,我要酝酿情绪,给自己勇气,起码三天以上,说,给他打电话,给他打电话。后来,等我干了四个月之后,我进步很快,我现在给一个陌生人电话,只需要酝酿情绪1到2天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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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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