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波罗的海的夕阳,我相信你是特意冲破乌云,一显灵验,一展风采,向我们说一声"你好"的。波罗的海的夕阳是太阳、海、芬兰湾和城市的精魂,是两个彼得和一个列宁的精魂,是俄罗斯、苏联和俄罗斯的精魂,是卫国战争中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英勇牺牲了的百万列宁格勒人的精魂!法西斯硬是拿不下这个光明的城市,历史早已证明了。
八、俄罗斯永在
这次去俄罗斯是应俄罗斯总统驻西伯利亚联邦区全权代表、俄中友好、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俄方主席德列切夫斯斯基先生的邀请进行友好访问而进行的。而首先倡议这一安排的是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他们要利用此行我在莫斯科之际举行授予我荣誉博士学位的仪式。
仪式上,依例所长季塔连柯院士有两个提问:一个是"您是否准备继续致力于我们的人民之间的和平与友好",一个是"……致力于科学的发展繁荣"。我都回答了"是的",然后将博士证书交到我手里。
这让我想起了基督教的婚姻仪式与法庭上作证前的宣誓;还有来自苏联,而与中国的规矩一样的少先队的誓言:"时刻准备着"。人们是需要许诺的,中国古人称之为"然诺",李白的"古风"里盛赞鲁仲连的一诺千金的精神。我也应当记住这两项肯定的答复。
仪式后是我的讲演与学者们的发言。其中索罗金先生主要讲了我的《季节》系列,华克生讲了《活动变人形》,而托洛普采夫讲了我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他们甚至谈到了近两年堪称畅销的《我的人生哲学》与《青狐》。他们还是真的了解情况啊。我想起一九八九年春陪当时的外交部长钱其琛同志宴请其时的苏联外长谢瓦尔德纳泽时的一件事,"谢"外长提到了我的《活动变人形》在莫斯科"虹"出版社出版的事,此书的俄文版一次印了十万册,一抢而光,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中文版平装第一次印刷二万九千册,加精装不过三万余册。我向客人介绍了这一情况,并且说我正在考虑今后是不是主要应为俄罗斯读者写作。于是引起了大笑。
前些时候读报看到,"谢"先生由于格鲁吉亚的"天鹅绒革命"已经被迫提前退休。也是命吧。我想起了契诃夫的《万尼亚舅舅》最后的台词,由青年艺术剧院的演员路曦扮演的索尼娅,抚摸着由金山扮演的,狂暴之后陷于极度颓丧的万尼亚舅舅的头,她说:"我们会有休息的,我们会有休息的,休息啊……"
话剧由苏联专家列斯里导演。
然后是午宴。在主人们轮流进行的热情洋溢几乎是溢美有加的祝酒词后面,我致了答词。我说:"苏联,俄罗斯,莫斯科是我青年时代的梦。现在,苏联没有了,我的梦想已经比青年时期发展成熟了很多。但是,俄罗斯还在,莫斯科还在,中俄人民的友谊还在,而且一切会更加繁荣和美丽。"
我相信我的话打动了俄罗斯朋友,这从他们的目光的突然闪亮中完全可以看出来。中国的熟语叫做为之动容,我知道什么叫为之动容了。感伤
少年时候,我似乎颇有几分感伤。
上小学当儿,喜欢养蚕。那时北京的桑树也多,上树或者连树也不用上,就立在树下,可以够下很好的桑叶来,把桑叶洗净,擦干,喂蚕。眼看着蚕从蚂蚁状的小虫变白,一次蜕变又一次蜕变,吃桑叶吃得这么香,这么快,这么多,真令人高兴。只是觉得它们生活得太紧张,争分夺秒,未有稍懈。
最后蚕变得肥壮透明,遍体有绿,于是它吐丝了。扬头摆头吐丝怕也是很累的吧。
它变成了蛹,觉得令人难过,觉得它是把生命收缩起来了。变成蛾子,更令人痛惜。我有多少次想喂蛾子吃点东西啊,馒头也行,白糖也行,当然桑叶也行。可是它们根本不考虑维持生命了。它们忙着交尾,甩子,干巴枯萎,匆匆结束了一个轮回。第二年虽然有许多的蚕,已经没有原来的蚕了。
桑叶呢?所有的树叶呢?多虽多矣,却也是谁都不能替代谁的。一片树叶枯萎了,落地了,被采摘走了,对于这一片树叶来说,它就不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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