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袭是最大的恭维。诚然。回顾这件往事,无非为了证明才华就是glamour。年少如当年的我即便不知道张是名牌,但已能在《心经》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强烈的个人魅力。部分是对题材的认同--我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性向在社会里也是禁忌;还有才华的感召:"独白的楼梯"是女主角许小寒和她同学段绫卿在公寓楼梯灯一明一灭之间"交心"的场景,那设计深嵌在我的想象里,后来还推动我走上剧场创作的路--读完我剽窃的《心经》改名换姓版(倒是小说名字没敢去动它),那位姊姊辈的评语是"无甚特别",导致我从此失去以写故事来表达自己的决心。但我的第一出舞台剧就是《心经》。
《心经》和《两女性》都是"进念·二十面体"于1982年创团后的早期作品。演出形式只符合一个形容词,就是"实验",或"先锋"。想在舞台上看到原著故事的观众一定觉得相当挫败,以至愤怒,因为许小寒一家子,或曹七巧与银娣等人统统变成了(或被认为是)"结构主义式"的符号。通俗剧般的情节全部被过滤掉,剩下来是一些重重复复的呢喃,像《心经》中的"我爸爸回来了",但当生日派对中的少女们往任何方向看去,那句宣告仍旧只是一句落空的期待。
全女班上阵的《心经》现在只活在一卷苟延残喘的录像带上。影带上依稀可辨的许小寒是今日导演《明明》一片的区雪儿。其实我觉得她大可考虑把《心经》拍成电影,周迅未尝不是很好的许小寒。碰巧《明明》中张信哲是个变性人角色,他岂不就是爱男扮女装的许峰仪的某种投影?
三年后,进念又再搬演张爱玲作品。分别在于舞台上的不是小说而是散文《华丽缘》。那是一年一度由市政局主办的"戏剧汇演"活动。民间剧团在投交计划书后由戏剧评审选出意属的竞赛剧目。比赛维持一周,每晚上演三出时限不能长过一小时的短剧。《华丽缘》就是这样成为1985年戏剧汇演的黑绵羊--"扛着传统反传统"。我是执行导演,总导演是进念的艺术总监荣念曾。荣念曾看张爱玲永远有着不同角度,他不追求"忠于原著",只想借用原文的某些触觉借题发挥。荣念曾素不认同戏剧只是粉饰太平的化妆品,所以张爱玲看野台戏的冷眼,便在戏剧汇演中成为剖开戏剧汇演本质的手术刀。乍听非常冷峻,但荣念曾的幽默感很丰富,甚或可以说,他对张爱玲的领会早已超越文字层面而达到"心意相通"--中国人鲜会自我嘲笑,自然较难从自我批判中进步。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Previous Chapter Next Chap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