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华达州,里诺市郊区,金字塔湖
1960年9月19日
约翰·休斯顿最终还是从环球电影公司得到了《弗洛伊德》一片的预支款两万五千美元。《不合时宜的人》也恢复了拍摄,其中有一组五分钟的长镜头,是玛丽莲和蒙哥马利·克里夫特之间的对话。破烂的舞厅后院,Dayton酒吧外,苍蝇在空中飞舞。在一块涂了柏油的黑色防雨布和几盏一万瓦的聚光灯下,在一堆汽车骨架、空易拉罐和垃圾当中,露丝莲和帕斯面对面地进行着交锋。但是两位演员没能像休斯顿所希望的那样,不连贯地、愤愤地完成对话,而是像两只受了伤的动物在互相抚慰。
三天后,是一组床上镜头,光着身子但盖着床单的玛丽莲被穿好了衣服的克拉克·盖博叫醒。拍了七遍,玛丽莲仍然无法按照剧本的要求完成这场戏。她只记得劳伦斯·奥利弗的告诫:"性感点",也就是说,"摆出你惯常的形象,因为你只会这样。"她坐了起来,将右乳裸露在摄像机前。这可悲的一幕让摄影师伊芙·阿诺德回想起拍摄《酒瓶》一片时的情景,好像玛丽莲已经放弃了用台词、语言和动作去演绎人物,只剩下身体可以贡献给观众似的;好像她认为奥利弗说得对,并准备满足休斯顿的要求似的。她搞错了。导演喊了声"停!"当她的目光朝他望去时,他说道:"我已经看见过了,我早就知道女人是有胸脯的。"他要求重新来过,把胸部用床单遮起来。
几天后,重新开拍露丝莲和帕斯的对话。这一次,玛丽莲拍出了导演所期待的出色的表演。"这是戏里最好的一幕。"但是当他在玛丽莲和葆拉·斯特拉斯伯格下榻的假日酒店找到她时,他看到的是她服了药、没有洗澡、蓬头垢面、穿了件肮脏的睡衣,整个人由欣喜变得焦虑不安。"你看看,玛丽莲,药物就是这样,让你把你的极度焦虑当做狂喜!"一个医生正在她的手背上寻找静脉的位置,好给她注射异戊巴比妥。
"当我拍完这部片子的时候,"休斯顿后来说,"我就知道她完了,那天我所看到的是个预兆,她已经无可救药了,我能想象得到她迈着梦游者的脚步将从那里掉下去。我想:'三年以后她就会死去或进医院'。但是当时留在我脑海中的,还一直是她纯洁的形象。我喜欢好莱坞的腐朽,我也喜欢有的人虽然谈不上冰清玉洁--谈这点其实毫无意义--但他(她)至少还知道自己已经被腐蚀了。对,被腐蚀了,肉体的问题,人像肉一样变质了。她不是,她保持着一种不可腐蚀的东西。你们知道吗?有一天我和她的按摩师、外号叫'明星按摩师'的拉尔夫·罗伯茨谈到她。他也做过演员。他说玛丽莲的身体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地方,注意是身体而不是肌肤,是某种无与伦比、不可企及的东西。这一点可以从银幕上看出,只看得出这个,我们不是在拍一个肉体,而是被她身上发出的光芒所炫目,即使在《不合时宜的人》里也一样,尽管她在那里面看上去有些浮肿。萨特曾对我说:'她发出的不是光亮,而是热量:她使银幕燃烧起来。'"
纽约,曼哈顿
1959年
1959年底,纽约。玛丽莲经常和她欣赏的一些作家接触,比如卡森·麦卡勒斯常邀请玛丽莲到她在Nayack的家去,她们在那里和女作家伊萨克·迪内森大谈诗歌和文学;拍摄《热情如火》时遇到的诗人卡尔·桑德伯格也经常到玛丽莲位于曼哈顿的住所去,和她面对面地、没完没了地交谈,还和她一起朗诵诗歌,模仿各种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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