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惟不可识,故强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其若凌释,敦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惟不盈,故能蔽不(而)新成。
从前那些好好学道和实行道的人,精微、智慧、深刻、明白。
(另一种版本,是“古之善为道者”。从含义上说,善为道者清楚准确,直奔主题。从行文上说,老子一直是以各个不同的角度,对道进行立体的描绘与发挥,这次从“善为士”的角度来说,即从学道悟道得道为士的角度说事,是可取的。这里如果是讲“士”,其“善为”仍然是指他们对于道的体悟与精研。因此两种版本的释义,应无大区别。)
由于他们的深度,他们大道的深奥与境界是不容易为旁人所体察认知的。
正因为不易体察,所以更要勉为其难地予以形容:得道的人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呢?他们小心翼翼地,像是冬季渡过河流。他们慎重谦和,像是顾虑会受到四邻的不满或攻击。他们认真严谨,像是作客他乡,不可大意。他们慢慢地展开发挥,像是冰雪消融。他们实实在在厚重本色,像是原生的木头。他们接受包容,就像是一个山谷洼地,兼收并蓄,好像是不避污浊。
那么,谁能停止污浊呢?靠平静的过程使它沉淀而清明。谁能安定永远呢?靠微调与和风细雨让它焕发生机。得道的人不求满盈,正因为不求满盈,看似保守,却不断取得成功。
这里有一个深不可识的提法,这说明了老子的感慨,乃至于可以开阔地解释为牢骚。老子的许多想法与俗人不同,超前一步,不无怪异处。他在书中已经屡次叹息大道的不可道,不可识,难以被人了解被人接受。虽然他从理论上强调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实际上他的理论仍然非常另类,他的锋芒是遮蔽不住的,他的锐与可争议性(纷)难以挫折解除。他的耀目之光,和不下去。他的与俗世俗说的差距,欲和之而难能。
而老子所谓勉为其难地形容善为士者——善于做人做事为政为道——的状态,豫兮(谨慎小心)、犹兮(斟酌警惕)、俨兮(恭敬严肃)、涣兮(流动释然)、敦兮(淳厚朴直)、旷兮(开阔深远)、混兮(兼容并包),起码前三个兮——唯豫唯犹唯俨,与儒家无大区别。儒家就是讲温温恭人,如集于木;惴惴小心,如临于谷;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出自《诗经》)。
儒家又讲什么如坐春风(朱熹)。讲“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二三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论语》)。也就有了涣——如冰之将释或已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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