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丹也许不知道她所说的法,其实就是建立在对“私利”的认可的基础上,国家也不过是保障“私利”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种组织形式。
为什么谋取私利就是小人呢?
为什么不能维护个人既得利益呢?
为什么一个人不能惦记自己家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算计着自家的衣食住行?
为什么一个人的心就不能拘囿在一点点利益上?
正当的获得个人物质利益并努力维护个人的物质利益和精神利益有什么不好?
于丹的价值观只能令“大众读者”无所适从,不看她的书,“大众读者”还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看了她的书就莫明其妙不知何为了!
于丹的概念的混乱,也反映出其价值体系的混乱。她只有一个价值是明确的,那就是动员我们每一个人都“回到内心”。这正反映出于丹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观。
从职业上来看,易中天和于丹都是大学教授,该算是知识分子了。知识分子该有一种为真理和学术献身的精神,担当起对这个时代和后代的教化工作,从这项重要的工作中产生出未来各代人的道路。然而他们的作品不但没有追求真理和学术品格,反而散发着强烈的有毒的思想。我担心被他们教化后的“大众读者”只能与真理背道而弛,未来各代人也只能因中毒而走上思想的邪路。
如今各种媒体对易中天与于丹二教授的包装与炒作,并没有正确的人文追求,只是形成一种制作运动,造成一种文化的堕落与戕害。将“不断强化媒体为受众着想的服务意识”(央视《百家讲坛》的宣传用语)夸大到不适当的位置,就成为了一种泛化了的绝对尺度。从而造成真正的文化精神的缺席,其后果是严重的。所以在于丹教授出了这样一本书之后,我还担心她的《庄子》心得,又会散出怎样的毒素。当一个知识分子丧失了文化耻辱感之后,其作品和演讲都是十分恐怖的。
在文章结尾处还应该向大众读者交待一下我对儒家文化的看法。
由孔子创建的儒家文化,并不是像西方哲学家所说的只是一种道德形而上,而是集哲学、宗教、道德、政治、经济、教育、法律于一身的系统的思想体系,是人类在农业文明时期所形成的最为发达的学说体系。儒家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它曾经为社会的进步起过重要推动作用。
进入现代以来,儒家文化受到西方自由资本主义文化的冲击,其在人类文化上的先进性和发达日益减弱,失去影响力。但它并不会消失,而是与异文化碰撞之后,以官僚资本主义的形式存活下来,成为中国社会变革与前进的拦路虎。在以“五四”为标志的新文化运动中,陈独秀和李大钊开创了对儒家文化的批判运动,只可惜因历史的原因刚开了头又煞了尾。新中国成立后,没能够对儒家文化进行深入本质的批判。没能够从理论上剔除这种文化的专制主义成分。所以改革开放之后,官僚资本文化(儒家文化的新形式)仍然有强大的影响力。少数腐败的公职人员及其子女,以权谋私,倒卖国家权力,侵吞国有资产,贪污受贿,形成其私有资本,构成了官僚资本主义存活并发挥其社会影响的社会条件。同样,官僚资本主义也成为了腐败群体的精神温床和文化依托。
两千多年以来,一直在中国历史上占统治地位的儒家文化,是不可能一下子消失的,它只能在新的历史条件下进行创造性转化。对儒家文化的批判则是创造性转化的开始,今后的历程还是漫长而艰辛的。
于丹这本书的后记为《〈论语〉的温度》,称《论语》为“简单真理”,为“一口奇特的‘向病’泉”。她的身心感受着泉水的“略高于体温”的温暖,承受着“温泉的恩惠”,并希望她的大众读者也“温暖地浸润其中”,还要“让后世子子孙孙在日益繁盛而迷惑的物质文明中得以秉持民族的根性,不至于因为可供选择的机遇过多而仓惶”。
不独有偶,那位曾在央视《百家讲坛》上与于丹同台献艺的易中天教授为于丹写了一个序,名曰: 《灰色的孔子与多彩的世界》,用“色彩”去呼应“小妮子”的“温度”,可谓“色联温和”,颇有些温馨和谐的审美味道,猛一看去这个世界真是像易教授说的那么“多彩”了。易教授说他“需要一位最具普适性的孔子”。于教授就唤来了一位能够告诉我们如何过上“快乐的生活”的孔子。易教授希望“灰色的孔子”“却是单纯的,单纯到没有色彩,没有性别,没有时间和空间,只有温暖”。于教授就给大众读者唤来了一个“略高的体温,千古恒常”的孔子。对于教授唤来的孔子,易教授当然是欢迎的,那序就是他致的欢迎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学者的孔子,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历史的孔子,更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孔子。但我知道,这是我们的孔子,大众的孔子,人民的孔子,也是永远的孔子。”他还接着用欢迎词惯用的口气强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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