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嵩笑了。
母亲骄傲地说:"我当然有功啦!"
吴振庆和徐克看看满地的大包小包,惊讶万分:"大叔,你可怎么带回来的呀?"
父亲说:"背着、扛着、拎着,就差没用嘴叼了!"
徐克说:"大叔你真有能耐!"
母亲问父亲:"还认得他俩不了?"
父亲说:"哪能不认得他俩呢!这个是柱子,那个是狗子!"
"错了!我是狗子,他是柱子!"
母亲说:"别叫人家小名!孩子之间都不叫小名了!"
父亲挠挠头笑了:"难得你俩有心也和小嵩去接我,大叔送你们点东西,算大叔一点儿心意!"
于是父亲下了炕,打开那些大包小包--里面无非尽是些旧工作服、劳保手套、翻毛劳保鞋、旧皮帽子什么的。
父亲挑了两顶旧皮帽子给吴振庆和徐克:"有的是大叔自己节省下的,有的是工友给的。你们可别嫌弃。"
虽然是旧的,虽然戴在他们头上几乎盖住了眉眼,但毕竟比他们自己的要好得多。他们都很高兴,连说谢谢。
徐克说:"我这顶破棉帽子早该扔了!"
吴振庆说:"别扔,让你妈剪成鞋垫多好!"
父亲说,"对,这话我爱听。劳动人民的孩子,从小就要知道东西有用嘛!"
外面有人敲门。
王小嵩开门--门外站的是郝梅。她一身新,还扎了好看的辫结,围着条毛围巾,显得异常漂亮。
王小嵩一愣。
郝梅说:"我来给大婶拜年。"
她进了屋,看看吴振庆和徐克:"你们也在这儿啊?那我也给你们拜年啦!"
屋里已没落脚的地方,她只好站门口。
吴振庆和徐克显出对她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都是自惭形秽。
王小嵩也显得不自然。
母亲说:"小梅,快里边来坐!"
郝梅跃过大包小包,坐在炕边。
父亲惊奇地看着她。
郝梅说:"是大叔吧?"
母亲说:"是,刚到家。"
"大叔过年好!"
父亲说:"好!好!"
母亲说:"你不认识她了?"
父亲又挠挠头:"记不得啦。"
母亲说:"她小时候,我看过她嘛!"
"噢……想起来了!"父亲说:"我和你爸还是同行哪!"
母亲一撇嘴:"人家是建筑工程师,你是个工人,却和人家攀同行!"
父亲说:"怎么是攀呢!没有我们建筑工人一砖一瓦地盖,再高明的工程师,他的图纸还不是废纸一张啊?"他问吴振庆和徐克:"大叔说得对不对?"
吴振庆和徐克大声地:"对!对!"
郝梅尴尬地垂下了头。
母亲说:"小梅,瓜子!"抓了把瓜子欲塞给她。
郝梅说:"大婶我不……你家现在人多,我待会儿再来。"
她起身跑出去了。
母亲冲着父亲说:"你看你,说得多不好!人家孩子可仁义啦,年年过春节都来给我拜个年。"
父亲奇怪地问:"她是生气走了?我说得不对?"
王小嵩也急忙转身跑出去,冲郝梅背影喊:"郝梅,你别生气,我爸说话就那样。"
郝梅只顾低了头往前走。
吴振庆和徐克也出来了,他们戴着王小嵩父亲给他们的皮帽子,手中拎着自己的棉帽子。
徐克摇着手中的棉帽子:"咱们工人有力量!嘿,工作起来……"
他分明有点幸灾乐祸,完全是唱给郝梅听的。
吴振庆捣他一拳:"唱什么唱!"又自言自语地说:"其实郝梅一向对咱们挺友好的。不像张萌那么讨厌。倒是咱们常和人家过不去。"
王小嵩怅然地望着郝梅远去的身影……
初一夜。
王小嵩、吴振庆、徐克和几个孩子放小鞭玩儿。
有的孩子打着灯笼,有的孩子甩着"滴嗒筋"--今天的孩子们所拥有的花鞭花炮,乃是他们当年所不敢奢望的。
打灯笼的孩子排成一长队,一边扭秧歌一边唱《解放区的天》。
王小嵩故意将燃着的小鞭扔向徐克,吓了徐克一跳。
于是徐克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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