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风情 》 遺失象牙的海岸：一個中國女人的非洲故事   》 第28節：遺失象牙的海岸(28)      洛藝嘉 Luo Yijia

　　我偶爾也去小春那屋和她閑聊。在基本沒傢具的她的房間，她拿出4歲女兒的照片。那真是個漂亮妞。這漂亮妞的趣事，讓這寂寂的房間，快樂起來。在國外，最思念的就是孩子了。
　　小春說女兒的時候，簡梅也總會插嘴說起自己在國內的女兒。也有4歲了。
　　"我們在國外挺辛苦的，沒精力帶兩個孩子。那年回國，我經過考慮，把樂樂留給了我嫂子。
　　我們是乘飛機先到北京的。到了北京，我就開始哭。小索也哭，讓我坐飛機回去再把妹妹接上。我怎麽能再回去呀？
　　何韋到機場接我時，見我沒有把樂樂帶回來，非常不高興。'要知道你沒有把樂樂帶回來。我都不會來接你。'那當然是氣話，他對我非常好。不過他對女兒更好。真是珍珠寶貝一樣含在嘴裏怕化了頂在頭頂怕閃了。我和她爸都不醜，但這孩子不知道像誰。她是我親女兒，但我也衹能說她是個醜娃娃。她爸倒一點不覺得。當時懷這孩子的時候，我就不準備要。可何韋不幹，差點和我急了。那時從國內來個人，會算命，說我們傢註定3口人，來一個就會走一個，這孩子尤其會妨何韋。我和何韋講了，他說我瞎迷信。可是你看，她一來，何韋真就走了。這孩子也挺奇怪的，就問過一次爸爸去哪裏了。我說很遠的地方。她沒有接着問。也再沒問。好像知道什麽似的。
　　兩年後，我纔回國。小索4年沒見我也認我，這樂樂不行。'我不要你。你別過來。'她指着我大叫。傢人跟她說了我是她媽。她也知道，可她就是不要。又哭又鬧的。晚上9點，她終於鬧纍睡着了。我趁機把她抱到自己床上。半夜她醒了，發現身邊的不是我嫂子，哇地大哭，光着腳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喊我嫂子的名字。
　　我去追她。'我不要你。你別過來。'她又指着我說。'行，行，我不動你。你別跑。這麽黑你小心從樓梯上摔下去。'我說，肝腸寸斷。這時候我嫂子也從樓下往上來，慌忙地問怎麽了。樂樂撲到我嫂子的懷裏，一下子就不哭了。
　　'我知道你不是我媽媽，可我叫你媽媽行嗎？'有次樂樂問我嫂子。'媽媽不是隨便叫的。'我嫂子說。這孩子，這3歲的孩子就嘆了口氣走了。
　　我快離開的時候，樂樂開始跟我了。我送她去幼兒園的時候，她高興壞了。見一個小朋友，她就跟人傢說'我今天也是媽媽送來的。'
　　這孩子小，說話卻是大人口氣。我們同學聚會時我把她帶去了。大傢說我這麽大了，還要個這麽點的孩子，真是想不開，不瀟灑。她聽了，不高興地說'那是因為在中國，你們生不了第二個孩子。'我們打麻將時，她在一旁一聲不響地看動畫片。一小時之後吧，她突然大聲說'簡梅，玩一個小時差不多了。回傢吧。'
　　這次我曾决心不管怎樣也得把她帶出來。還是沒有。
　　我真希望時局能穩定下來。我想把她接來。不管怎樣，也是一傢人在一起。"
　　小於電視的好東西都不見了
　　這天回到傢，簡梅拿黑人汽水問我喝嗎。我說不喝，她就自己咬開了。黑人汽水，有些像北京夏天小孩子喜歡的那種冰壺。沒有冰壺那麽可愛，衹是簡單地把冰裝在小塑料袋裏。也是桔子顔色的。這黑人汽水都是黑人在傢裏直接用自來水做的，由黑姑娘頂在頭上來賣。雖然這裏的自來水和它的宗族國法國一樣符合直接飲用的標準，但幾乎沒有中國人喝。黑人汽水，簡梅外的中國人喝了都拉肚。我吃了黑人的油炸點心又拉又吐，惡心昏厥，差點沒死過去後，也不太敢貿然碰街邊攤頭的東西了。
　　我從冰箱裏拿出個木瓜，站在窗口吃。
　　"你們傢樓下，每天都有一群半大孩子的。今天怎麽沒有了？"我邊吃邊問。
　　"簡娘，"一嚮不急不慢的小孫突然從他們屋跑出來，"我的相機丟了。"
　　我們都跑進小孫夫妻的房子。
　　"就放在這裏的。昨晚我還見了呢。"小孫指着床邊的一個小櫃子。因為住在這裏幾年了都非常安全，所以去年回重慶的小孫帶回個相機也就沒有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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