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大肥猪在后殿专心念经,渐渐修成人形;第二年,早晚背诵佛经,略通佛法,有了些神通;第三年,他知晓自己乃是天篷元帅转世,自以为根底不浅,便不专心念经修行了。这三年里,他日夜念经吃素,喜好喝酒吃肉的本性渐渐露出来了,便背着方丈,从外面弄来酒菜破了戒。
这太白金星变作的方丈,见他第一年有悔改之意,且勤于念经,便让他脱掉猪身,成了人形;第二年,本想帮他早日修成正果,重返天庭,不料他破了佛门清规戒律,一时难成正果;第三年,见他愈发不将佛门清规戒律放在心上,就打发他下山另谋生路。
方丈对他说:“你入庙三年,现已期满,下山另投名师去吧!”
此话正中他下怀,一口答应了。方丈送他出庙门之前,对他说:“你去之前,我有两句话你要牢牢记在心上:一,从今以后,不论你走到哪里,也不论你做了什么事情,都不要说你是季山庙里出家的和尚;二,不管何年何日,不许提起你的出生地点。”
这天篷元帅,一心想着尽快离开寺庙,好下山去好吃好喝,别说两句话,就是十句八句他也能满口答应了。他跪在方丈面前起誓说:“师傅刚才的吩咐徒儿全记下来了,如果有违师命,就叫人割掉我的耳朵,切下我的舌头下酒吃。”
师徒分离,方丈为何单单提出这两个要求呢?原来方丈清楚地知道,他这次下山,一时不会走上正道,必然惹事生非,胡作非为。到那时,人们若是找到季山庙来理论,那可不好对付。再者,如果外地人知道了大肥猪的老家在徐州城北,那不就等于给这个地方的人脸上抹黑吗?
大肥猪下山后,果然惹出了一连串的祸,直到最后随唐僧走上了西天取经之路。不过方丈临别时嘱咐他的话,他却一直没有违背。所以世人几乎都不知道他是季山庙里出家的和尚,更不知道他是在徐州城北的母猪泉出生的。这也难怪吴承恩在书中并没有对他的身世作详细介绍。
儒释道三教合一的典范孙悟空
不少学者认为小说《西游记》对佛教表现出来的态度是“肯定”的、“尊崇”的,例如明清时代的“谈禅说”和现当代学者的“崇佛说”。但也有不少学者不同意这种意见,认为小说《西游记》对佛教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否定”的,甚至是“批判”的。这两种意见各有其合理之处,但也各有其明显的局限。将它们综合起来,结合作品的具体内容具体分析,或许就可以比较容易地找出一个正确的答案了。比如小说里,佛教神团中的人物,诸如佛祖如来、观音菩萨等,大都被写成正面形象:小说把佛祖如来的手掌心写得那么大,让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都还翻不出去,最终输给了如来佛祖,被压在了五行山下;西天取经路上,每有大难难解之处,总是观音菩萨、如来佛祖等前来相助,使唐僧师徒绝处逢生。这种安排和描写,能说不是肯定佛教的表现吗?可是,让孙悟空诅咒观音菩萨“一世无夫”,让佛祖如来为阿傩、伽叶向唐僧索讨“人事”的恶行辩解,让妖怪多与神佛祖师有“裙带”牵连,观音院的金池长老贪图唐僧袈裟,竟想火烧唐僧等人。这类描写,自然也难说是对佛教“尊崇”的表现。然而,也要看到,这两者在作品中的具体表现又不是完全一样的,其间有主次之别,多寡之分。小说对佛教以“肯定”为主、“尊崇”较多,贬损虽有,但不多。毋庸讳言,小说中所表现出来的对佛教的态度和倾向,当然同作者在生活中对待佛教的态度和倾向有着直接的关系,不可能没有或不带任何思想倾向,若借用当今的话来说,那只是一种“潜意识”的自然流露,而大多不是刻意追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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