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古董 》 收藏之旅   》 第28节：千山万水难不住 腾云驾雾八仙来(1)      廖文伟 Liao Wenwei

　　千山万水难不住
　　腾云驾雾八仙来
　　笔者还为徐树仁藏品作过一篇小文，是写他藏室中的黄杨木"八仙过海"圆雕群像的。
　　提起这"八仙过海"的圆雕群像，徐树仁立即忆起了另一次江西铜鼓之行。
　　那可是1999年酷暑难当的那几日的事情。
　　浏阳的古玩商贩唐功行来找徐树仁。他们相识已久，唐功行了解徐树仁的收藏爱好，知道他不是那种左手买进右手卖出的所谓的收藏家。所以，发现有什么好东西，价格谈不下来，不能指望靠它赚多少钱，便会告诉徐树仁，至于能不能打听得确凿无误，便是徐树仁的事了。
　　"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铜鼓，有一套黄杨木雕'八仙过海'，总有尺多高，少见！"唐功行比划着木雕的高矮大小，连连说好："真是漂亮极了，他开口便要两三万，不给我们留一点空间，买不下来。"停一下，他又说，浏阳不止他一人去了，好几次，都没有能谈成。
　　徐树仁听唐功行这一说一比划，兴趣盎然，但他知道古玩行里的规矩，也不多打听。坐一会，又聊了些别的，唐功行走了。
　　"世上只怕有心人"，徐树仁就信奉这一条。只要想办，只要努力去办，没有办不成的事。他要找到黄杨木雕"八仙过海"，四处托人打听，末了一个电话打到社港，那里有名古玩商贩经常往返湘赣边界地区搜集古玩，与徐树仁素有来往。徐树仁明确提出，只要他打探消息，去铜鼓的一切费用他负责，能买回浏阳，劳务费少不了他的。不几日，果然好消息从社港传来，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他已摸清了情况，问徐树仁何时动身前往。
　　"明日就去，你来城里会合，早点动身。"徐树仁当机立断，随即约同社港人共赴铜鼓。
　　铜鼓位于江西省西部，与湖南省的浏阳、平江相毗邻。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铜鼓县为主要发动地区之一。今日的铜鼓县城，已被列为几大"秋收起义"纪念地中的一个，也是湘赣两省经济、文化交流比较活跃的地区之一。收藏热浪铺天盖地的二十世纪末叶和二十一世纪前叶，铜鼓自然不会置身度外。浏阳、平江、万载、萍乡等地古玩商贩与铜鼓古玩商贩互有往来，收藏爱好者的足迹出现在这几个城市和它属辖的乡村，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社港人准时到达浏阳市与徐树仁会合，中午赶到铜鼓。社港人找来一名铜鼓古玩商贩，他准确提供了拥有黄杨木雕"八仙过海"的收藏者的地址，于是寻将过去，一弯小河蜿蜒东去，就在河的一侧，终于找到了"八仙过海"的主人。
　　但这里并非卖主的家，他是借用的第三者的家见面，是社港古玩商贩的同道的家。
　　"你们浏阳来了好几次人了，出价几千元。"他年近不惑的年岁，像是哪个机关或公司的职员，按古玩行里的规矩，徐树仁没有打听。只听他接着问徐树仁："你见过这么好的'八仙'吗？"
　　仔细看那一字排开的"八仙过海"，每一座都有二三十厘米高，造型古朴，刀笔稔熟，线条圆婉，着重表现"八仙"的一个动态，神情既有洒脱风采，又不失纯真诙谐，举手投足中隐隐略略表现出仙风道骨的灵动。看"八仙"上的氧化包浆虽算得深厚，各"仙"身上岁月磨痕却不够明晰，可见其主人对他们是钟爱呵护有加的。仅就表象观察，应该是晚清光绪末年至中华民国前期制作的，不够苍古，但决非现代好事者新雕新刻的仿古之物。况且"八仙过海"木雕古器，又是珍贵木材雕制，一"仙"两"仙"抑或三"仙"的尚能见到，"八仙"成群"，保存完好，造型生动，眼目传神的却十分罕见，其珍稀程度是足可以闭月羞花的。
　　徐树仁欢喜的不得了，费了老大的劲，好不容易按捺住不让其在形色上表露出来。在古玩行里，买主的喜形于色，买主的眷恋不舍，买主的不忍释手，都可能成为卖主漫天要价的依凭。古玩无价，价在爱与不爱之中。徐树仁已经熟谙此中门径了，尽管如此，要将真爱粉饰成漫不经心的假爱谈何容易，他只能尽量把喜悦和激动掩蔽得多一点、深一点，让卖主捕获得少一点。
　　"是还可以，不过，年代还不够古老。"徐树仁开了腔，言词模棱两可，神色不卑不亢。"买回去玩赏还可以。"
　　"还可以？这可不是'还可以'的东西，那么多人要买我都舍不得。"卖主显然有些不快，面有愠色，语音提高了："按我这个价，买不买你拿主意，我不能总在这里等。"
　　徐树仁还了个价，一万元，卖主或许认为淡化了他的藏品，寸步不让，这一趟白跑了，徐树仁闷闷不乐返回了浏阳。
　　谁知从这一天起，徐树仁眼前便常常浮现出那组黄杨木圆雕"八仙过海"来，嬉笑怒骂在耳，驴叫笛鸣相闻，他害起单相思来。他无法忘却"八仙"了，他决定再赴铜鼓。
　　第二次铜鼓之行，仍然邀约了社港的古玩商贩同行，与铜鼓"八仙"主人会见的地方依旧在那弯小河的一侧，但换了一家人家。第二次相见，"八仙"的主人客气了许多，或许念在徐树仁的真诚份上，或许因为要价的高调唱久了并无"和"者，他同意让步了，近二万元人民币成交。徐树仁兴高采烈打道回府，九十多公里的路途，徐树仁往返过多次了。这一回，像是二万五千里长征，他嫌车太慢，他气路太长，他有些迫不及待，他要赶回家里细细观赏"八仙"，他要赶回家去与妻子分享这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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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写在《收藏之旅》前面的几句话第2节：初上收藏漫漫路 不识缂丝祝寿图(1)
第3节：初上收藏漫漫路 不识缂丝祝寿图(2)第4节：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来(1)
第5节：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来(2)第6节：诸升墨竹方入室 又迎戴熙山水来(3)
第7节：石上牡丹争富丽 铁笔妙手字亦香第8节：母子图前读仇英 一惊一喜话传承(1)
第9节：母子图前读仇英 一惊一喜话传承(2)第10节：几度春风吹又去 别时容易见时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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