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跌宕起伏的一生:悲情曹雪芹   》 第十章 不如著書黃葉村(10)      徐淦生 Xu Gansheng

  墻可見補雲陰。
  蟬鳴荒徑遙相喚,
  蛩唱空廚近自尋。
  寂寞西郊人到罕,
  有誰曳杖過煙林。
  雪芹吟哦着其中的兩句:“‘碑暗定知含雨色,墻可見補雲陰。’就是說衹見其影,不見其形。”
  “也可以說‘一歌而兩聲’。”
  雪芹頻頻點頭,體會着“一歌而兩聲”的用意。
  雪芹和張宜泉從廣泉寺歸來,經過村口的酒館,掌櫃的出來將雪芹攔住:“曹二爺、張先生二位請留步。請進來喝壺茶、歇歇腳。我還有下情回稟。”
  雪芹和張宜泉走進酒店坐定。掌櫃的獻上茶來,然後在桌上放了四兩銀子:“曹二爺,您那張墨竹賣了四兩銀子,我拿一兩頂酒賬,下餘三兩您收好。”
  “這一兩送給你做酬金。那二兩存在櫃上,我要有用自然來拿,不用就頂酒賬。”
  “好嘞。謝謝曹二爺啦。”掌櫃拿了銀子,還請個安。雪芹說:“給我們上酒吧,今天我請客。”
  “別價!今天我請客。您稍候,馬上就到。”掌櫃的滿心歡喜的備酒去了。
  雪芹繼續跟張宜泉議論寫書的事:“一歌而兩聲的道理我是懂了,但真的運用起來,又容易不得要領,比方說:隱真,極易,演假,也不難,難在隱真又得讓讀者知真,演假也能讓讀者知假。”
  “這些事衹能在運筆中表達,局外人不知作者胸中構想,難於做細緻的論斷啊。”
  “可也是。”
  酒館掌櫃用托盤上酒上菜:“酒到,菜到。”
  鄂拜一步走進酒館:“我也到了。”
  “哈,真巧!”雪芹挺高興。
  “請坐,請坐。”張宜泉讓座。
  鄂拜還沒坐穩,自個兒先給自個一個嘴巴。
  “喲!這是怎麽啦?”雪芹問。
  “唉,都怨我多嘴,那天打這兒回去就跟我們佐領誇您的畫兒畫得好,沒想到,招了事啦,他兔崽子讓我求您給畫張扇面。求您吧,給您添麻煩我不落忍,不求您吧,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我又惹不起他,你們二位說,我可怎麽辦?”
  雪芹說:“那就畫吧。”
  “唉。他還有要求呢!”
  “什麽要求?”張宜泉問。
  “他兒子要去趕考,一要畫一幅喜雀登梅畫,二要題上一首吉利的詩,三,他說他們傢祖上出過王爺,要把這份意思寫在詩裏。”
  “唉——這不是豈有此理嗎?”張宜泉面呈不悅。
  “嘿……”雪芹一陣冷笑:“好,我給他畫,而且條條依從。扇面兒哪?”
  “帶來了。”鄂拜從懷裏取出扇面兒,鋪在桌上:“掌櫃的,藉你的筆墨顔料用用。”
  “有。”酒館掌櫃立時拿來擺好。
  雪芹面呈嘲弄之色,抓起筆來抹抹點點一揮而就。
  扇面上畫的是,一隻麻雀站在一枝梅花上,所題的詩為:“扇扇取風涼,王子上學堂。八月中秋考,頭榜狀元郎。”
  鄂拜連聲誇贊:“真棒,《喜雀登梅圖》詩也題得好,三條要求都占全了,得,我算交差了。”
  張宜泉接過扇面兒:“讓我瞧瞧。”他呷了一口酒,原要欣賞扇面兒,但是剛看了一眼,一口酒全噴在扇面上——噗!
  “嘿,您這是怎麽啦,張先生?”
  張宜泉緩上一口氣來問鄂拜:“你會沒看明白這首詩?這是藏頭詩啊。”
  鄂拜接過扇面兒,用手擋住後邊的四個字再念:“扇王八頭!我的媽呀,這要讓那個老傢夥看出來……”
  “嗐,你都看不出來,他能看得出來嗎?”
  雪芹回到傢中,發現嫣梅已經來了很久了,收拾屋子,做好了晚飯。
  嫣梅問雪芹:“你上哪兒去了,這麽晚纔回來,又喝多了吧?”
  “沒有,酒入寬腸不會醉的。”
  “有什麽喜事兒?”
  “鄂拜讓我給他們佐領畫一幅扇面兒,還有題詩,我給他畫了喜雀登梅。題了一首打油詩,是藏頭詩:“扇扇取風涼,王子上學堂,八月中秋考,頭榜狀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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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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