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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重返君士坦丁堡(2)
赋格 Fu Ge
三年前从西欧过来,着实被斯坦布尔浓厚的"东方情调"迷住了。偶尔过桥去佩腊转悠,又觉得是另一番天地。打个比方,我觉得王气重重的斯坦布尔像北京城(当然,是城墙没有拆掉之前的老北京,并且那七公里长的城墙还不是明清的城墙,是公元五世纪就建成的,相当于中国的南朝);而佩腊呢,就像上海(也不是现今的上海,而是电车铁轨尚未拆除之前的旧上海。我以为,一座城市没了有轨电车那"平行的,匀净的,声响的河流",它的市声必定不是过于嘈杂就是静得可怕)。
余生也晚,北京的城墙、上海的有轨电车都无缘见识,所以上述比喻不过是一番想像。但不管怎么说,能同时拥有想像中的老北京和旧上海,这个城市是令人羡慕的。
最近读到英国历史学家Philip Mansel的《君士坦丁堡》,书中也把佩腊与上海相提并论,不妨抄在这里:"十三世纪后,它(佩腊)就被热那亚人占据了,处于他们的掌握之中,变成黎凡特(The Levant,地中海东部)的上海:一个半独立的外国殖民地,控制着垂死的拜占庭帝国的经济命脉,其地位恰如数百年后的上海之于气数将尽的中华帝国。"
《君士坦丁堡》纠正了我的一个错误印象。原以为一四五三年奥斯曼帝国灭拜占庭后"君士坦丁堡"这个名字就成了历史,但实际上它被许多人继续沿用了几百年。至于"伊斯坦布尔",它在拜占庭时就已出现,到正式取代"君士坦丁堡"则是一九二○年代奥斯曼帝国垮台、土耳其共和国成立之后的事了。
命名,其实就是表示占有。不光是中国人讲究名正言顺,名实之间的微妙关系永远耐人寻味。三年前从希腊过来,我的火车票上写着"雅典至君士坦丁堡":希腊人亡国五百多年了,仍旧不改故都名称。实际上,"伊斯坦布尔"虽是突厥人发明的"胡语",其根子仍在希腊:"伊斯坦布尔"的"布尔"和"君士坦丁堡"的"堡",都是由古希腊语的"波利斯"(polis)变来,意思是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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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江西教育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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