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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二次听到香的消息,已经是五年后了。
久不回家的我,一到家乡亲们挺热情的,围着我说这谈那,多是找工作瞅生意或者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可是香的消息让我一下子镇住了,香考上了河南师范大学,学校体谅她家庭困难,学费减免到两千多元,可是香上高中时谈了一个男朋友,没有等通知书下来,跑南方去了,一去杳无音信……
我认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香在上蔡高中第一年高考由于成绩不理想,又复习了一年。第二年考试考了六百二十多分的成绩,完全能够上重点本科。可是由于自己估分时不太自信,第一志愿报了河南师范大学。报完志愿后,她那成绩糟糕得一塌糊涂的男朋友劝她说,咱们到南方打工去吧,打两年工挣着钱了,再回来上学。香竟跟着他走了,悄悄地,抛下生她养她含辛茹苦供养她多年的父母走了,悄悄地,躲开所有的兄弟姐妹亲戚朋友和所有能联系到的朋友走了。
香一年多后回来,带着和她那个巧言令色的男朋友生的小女孩回来,这时才看到她那满头白发的母亲巍颤颤地递给她的河南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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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想象,那一个几乎倾注一生的心血含辛茹苦的老人接到供养多年的,甚至把一生的希望与成就感都押在上面的女儿通知书是一个多么令她激动不已的心情。也无法想象这么一个老人拿着女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风餐露宿,四处奔波找遍所有的亲朋好友和认识的人那蹒跚的步履是多么的艰难与沉重。更无法想象仍然找不到女儿可大学录取通知书上的报到日期一天天临近和一天天地过去,对老人是一种何等的煎熬……
我无法理解,一个由聋母亲靠摆摊养起来的女儿怎么会狠心抛下母亲连一封信和一个电话甚至一个口信都不给和一个相处很短时间的男子消失一年多,无法理解一个受教育十五六年苦读五六年的人怎么会连等通知的两个月都熬不下去。更无法理解,一个考了六百多分的高智商的成年女子竟会被先去打两年工再回来上学这样荒唐的逻辑骗得把亲人当仇人似的连个信都不舍得留地走了一年多……
一年多后,香的那个富于心计聪明伶俐的丈夫在我们村卖他从南方倒腾回来的布头时,见大家都不认识他,自我介绍时说,我就是你们村那个考上河南师范大学没有去上的香的爱人呀!围观的人听后轰的一声笑了,撂下他的布头纷纷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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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香后来怎么忏悔,都不值得同情。
无论别人怎么理解,在我的眼里香的爱情都是一文不值,那个成绩糟糕得一塌糊涂的男朋友害怕香考上大学走后离开,和自私自利地利用女人的脆弱骗到孤立无援的境地后割舍下所有的联系组合成的婚姻也是令人唾弃的。
尽管我也是一个爱情主义者,谈恋爱从初中一直谈到大学毕业。可我深知大学对于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父母的梦想,意味一生的转折,意味着是一道门槛。只要迈出这道门槛是另一个世界,否则,很难摆脱农村妇女一生围着锅台转的窠臼。
从香的故事之后,我这个爱情主义者开始反对高中生们谈恋爱,不是因噎废食,最低的底线也是不要和人品不好的男生谈恋爱,因为那种爱情,不值得要。
夜读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卓文君之所以能抛开父母与富贵和司马相如当垆卖酒,有两个前提条件是不容忽视:一是,司马相如当时已经是能登得大雅之堂的文才出众的人间翘楚。二是,卓文君断定司马相如一生绝不会默默无闻落魄不第,并且这种想法坚定成一种信念地去赌一把。
而香,是爱情的力量或是愚蠢的缘故,却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生命的歌哭
一个人的痛苦是个人问题,一个人的苦难却是社会问题。
--题记
尽管人们可以看透人生的荒谬,但不一定非要采取自杀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卡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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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华的疯完全是由仇恨引起的,包括对父母的仇恨。许多年后的一个夜晚,我在为军华写一篇名叫《可视的命运》散文时,突然悟到了这一点。我的双手在电脑的键盘上停住了,文章连开了几个头都被我删去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对于一个人来说,生命的过程要比生命的结果重要得多,对于一个作家来说,思考意义要比写作本身重要得多。然而,面对这个生命,一个与自己朝夕相处几年的同学,我突然觉得思考的可悲性,他使本来就比较悲观的我,变得越发的悲观。《可视的命运》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悲怆,于是在文章创作中途,我改成了《生命的歌哭》。我知道,如果这时我说写这篇文章时我哭了,会有读者说我是在作秀,而事实上我又一次被激情感染得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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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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