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风情 新华社记者笔下的神秘大陆:多彩的非洲   》 第26节:火焰花开      高秋福 Gao Qiufu

  火焰花开
  一飞抵达累斯萨拉姆,我手中就给塞满了一束束鲜花。花儿蒂结瓣叠,红艳艳的,有如一团火。毋庸说什么,坦桑尼亚朋友的热情与赤诚,立时就活脱脱地映现在我的面前。
  汽车驶进市区,街衢两旁绿树成荫,有的地段简直是遮天蔽日。在各种难以名之的树木中,有一种就开满象我手中那样的红花。这种树并不高,枝桠多平生。翠绿的叶子,疏疏朗朗。火红的花枝,或团团丛生,或串串倒挂,密实极了。整个树冠,状如华盖。远远望去,一棵树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排树是一道势如燎原的火阵。整个达累斯萨拉姆,绿荫满街花满巷,半城火焰半城树,真是既美丽又壮观。
  这树是什么树,这花又是什么花呢?
  坦桑尼亚的朋友说,树叫火焰树,花称火焰花。每年年初,这里是旱季。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不下一滴雨。当空的太阳,火辣辣的,把大地烤焦了,也把满街满巷的火焰花给燃红了。与我同行的一位广西朋友说,这种树,他们那儿也有,名叫凤凰树。但花枝没有这般多,花色没有这般绚丽。因而,气势也就难以同日而语了。
  谈起火焰树的来历,坦桑尼亚的朋友给我们讲了一对青年男女的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异族入侵,小伙子应召入伍抗敌。姑娘深明大义,立誓永远相等。三年过去,小伙子仍不见回返。姑娘忧心如焚,先后拜托蜜蜂、织巢鸟和苍鹰去前线打探。三个动物都发现他早已战死沙场,但不忍心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带给忠贞的姑娘,只好远走高飞。姑娘见它们都一去不回,就翻山涉水,自己来到战场。当她得知敌人早已被打退,心上人早已为国捐躯,不由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她找到他的尸体,就地掘墓,与他同穴而葬。碧血痴情,令鬼泣神惊。土地爷闻知,下令坟茔在一夜之间长出大树两棵。大树根连枝结,葱茏繁茂。太阳神见此,将手中的火轮一挥,两棵大树顿时如烈焰炽燃,开满红彤彤的花朵。
  这个故事在坦桑尼亚,乃至整个东非都是家喻户晓。故事中的树,即火焰树;花,即火焰花。人们喜爱故事中的男女主人公,也喜爱象征他们忠于民族、忠于爱情的火焰树与火焰花。因此,火焰树很快植遍东非大地,火焰花也在东非城乡到处开放。
  东非地跨赤道,光照强烈。火焰花的色调,据说越晒越浓艳。此说是否属实,我没有进一步考察,难以判定。但从同坦桑尼亚朋友的交谈中,我发现,火焰花寓志寄情,内涵越来越丰富,却是千真万确的。有朋自远方来,献一束火焰花,表达主人的好客与热忱。同事燕尔新婚,赠一束火焰花,祝愿他们的爱情忠贞不渝。勇士狩猎或征战归来,送一束火焰花,赞扬他们的勇敢和功业。人们甚至还习惯采一束火焰花,插到病人床头,祝愿他早日康复,永葆青春般的活力。
  当然,最常见的是,采一把火焰花献给死者,寄托哀思。在达累斯萨拉姆逗留期间,我曾专程去市郊拜谒中国烈士墓地。墓地里长眠着五十多位来自我国不同省区的同志。他们是在援建坦赞铁路和其他工程中不幸以身殉职的。我脚步轻轻地屏息走进墓地,发现三个当地青年,低哼着“英特纳雄耐尔”肃穆的曲子,正把一个花环小心翼翼地安放在纪念碑前。花环不大,却是火一般地灼灼照眼。显然,这是用刚刚采撷的火焰花编织的。
  “你们认识这些中国专家?”花环摆好,肃立已毕,我问他们。
  “不,一个也不认识,”他们之中一人回答。“但我们知道,他们是为我们工作,为我们牺牲的。我们敬佩他们这种献身精神。”
  几句简短的话语,饱含着多么深挚的感情。这几十位中华儿女,不远万里来到非洲,把一腔热血洒在异国的土地上,这究竟是为什么?对这个问题,坦桑尼亚的朋友们作了恳切的回答。我听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见纪念碑前那个花环,恍若活动起来,越变越大,越大越红。霎时间,整个天宇和大地好象都开满了火焰花,煌煌光焰,明丽夺目。我想,中华儿女的献身精神,坦桑尼亚人民的友好情谊,想必都融汇在这无垠无涯的火焰花海之中了。
  (1986年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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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新华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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