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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他信大亨總理直面法庭(2)
王志俊 Wang Zhijun
活動衹是泰 國“全民健身活動”的開端, 他信以此鼓勵每一名泰國人都自覺地參加體育健身活動,以提高人口素質,同時幫助政府節 省醫療衛生方面的財政開銷。他號召內閣成員和政府機構公務員都像他一樣,每天早晨堅持 慢跑。 他信就是這樣的雷厲風行,少有政客的俗套,有時甚至是不拘小節。他每天打電話佈置七 八項工作,翌日便詢問進展情況,把部屬們弄得頭皮發麻。這樣雖提高了效率,也招致 了不少的批評。有人批評他性格急躁,“做事先做後想”。上任之初,他便火急火燎地要訪 問緬甸,以盡早解决兩國糾紛,但遭到部下多人反對,他們認為他過於心急,不符合外交慣 例,無奈之下,他信衹好將日程推遲。 在組建內閣過程中,他信起用老同學兼密友擔任權力較大的內政部長、財政部長等 職,被指責為“任人唯親”。而媒體為他信內閣取的諢號是“有限公司”,因為政府中的不 少部長都是成功的企業傢,人們感覺他們把國傢管理得就像一傢有限公司。 不過,作為“有限公司”的大老闆,他信抓“經營”還真有一套。新政府成立之初,他就 明確宣佈要把解决經濟脫睏、打擊毒品和清除腐敗作為戰略任務。他提出以立足國內市場為 主,通過解决農民的貧睏問題來維護社會穩定進而擴大內需,並輔之以改善産品結構來實現 經濟可持續發展的新戰略,同時努力兌現競選期間作出的承諾,逐步落實建立農村百萬基金計 劃、30銖普惠醫療計劃、建立人民銀行、扶持中小企業等新措施,並增加對信息産業、旅遊 業及房地産業等領域的投資,刺激了消費增長,使投資者信心大增,從而推動了經濟快速復 蘇。面對國內越來越嚴重的毒品問題,他信親自領導和監督肅毒鬥爭,修改有關法律,增加 撥款,加大軍方對肅毒工作的參與,掀起了一場“嚴打風暴”。他信對政界的不正之風深惡 痛絶,入主總理府後親自主持召開了中央和地方政府官員會議,警告他們立即停止買官賣官 現象,並嚴厲查處軍警和政府人員涉毒犯罪問題,大力推進公務員制度改革。上述“業績” ,堪稱不俗,顯示了他信的精明強幹,决策果斷,解决問題註重實效,贏得了泰國朝野的贊 許。 總理出庭受審 當上總理後,他信·西那瓦除了工作上睏難重重外,他的內心壓力也非常大,因為 泰國憲 法法庭緊盯住他不放,想把他逐出總理府。 這都是金錢惹的禍。根據泰國法律規定,政府內閣成員需在其就職、離職和離職滿一年時 3次申報其資産和債務。2000年9月,正當他信領導泰愛泰黨積極參加下院大選時,有人嚮 泰國國傢肅貪委員會舉報,說他信在1997年擔任副總理時,未按規定申報其轉讓給兒子和身 邊服務人員的股票資産上百億銖,觸犯了資産申報條例。12月,肅貪委員會以8票對1票的 結果認定他信“蓄意隱瞞資産”,隨後將這一認定呈報憲法法庭裁决。而根據泰國法律,如 果他信被憲法法庭認定為蓄意隱瞞資産,那麽,他將被勒令退出政壇5年。這意味着他在總 理寶座上屁股未坐熱就得離開。 他信自然不甘心如此下場,便多次為自己辯解。他信承認,他在申報資産時,由於諸多外 部因素,以及整個申報資産制度的不完善,使他漏報了自己全部財産的一小部分。 估計,漏報資産僅占他全部資産的2%左右。他說,對於擁有數百個項目資産的人來說,要在 一 份令人感到不太理解的申報表格中填寫清楚,實在是難而又難。因此,他犯了“清白的錯誤 ”。他信的律師則表示,此案訴狀中對他信的指控存在漏洞,是他信政敵的政治陰謀。 身為億萬富翁的他信給飽受亞洲金融危機折磨的泰國政壇帶來一股清風,其重振泰國經濟 的政策也得到了大多數泰國民衆的支持,而且他信政府的支持率也達到了歷史最高點。對於 泰國民衆來說,他們不願意看到他信出庭受審,甚至被趕出政壇。相關民意調查結果顯示, 大部分泰國人接受他信對隱瞞財産的解釋,並且不願意泰國重組政府。民間還自發興起了各 種形式的支持他信的活動,不少泰國百姓甚至上書憲法法庭,要求法庭在裁决時照顧民意, 或將此案推遲一年審理,給他信多一些施展抱負的時間,但遭到了法庭的拒絶。國傢反貪委 員會秘書長甘那隆說:“我也是泰國人,我也十分熱愛自己的國傢。我已註意到民衆支持他 信的潮流,但我必須按法律辦事。” 從2001年4月3日開始,憲法法庭先後7次審理此案。6月18日這天,距曼𠔌大王宮、玉佛寺 建築群不遠的一幢淡黃色歐式建築成為媒體關註的焦點,那就是泰國憲法法庭的所在 地,他信“隱瞞資産”案的最後審理就在這裏進行。泰國最精幹的保安人員對法庭內外的場 地進行了嚴格的檢查,不少警察徹夜守護在法庭周圍,上百傢國內外媒體也在這裏安營 紮寨,搶占有利位置。人們懷着不同的心情等候着那一時刻的到來。 下午1點30分,他信乘坐的轎車在人群的夾縫中緩緩嚮憲法法庭駛來,數千名為他信助威 打氣的民衆把一雙雙手伸嚮他,一束束鮮花投嚮他……當他信登上法庭二樓陽臺時,他揮動 着手中的花束,長時間地嚮樓下的人群致意。 他信經過充分的準備,在法庭的總結性陳述比他的律師更具說服力,更能打動人心。因 此,有人在評論他信的陳述時說他是在“申述心聲,用感情說話”。他說,母親(泰國第 三代華人)曾訓導自己,先修身齊傢,並擁有相當的經濟實力,纔可以涉足政壇。自己享受 國傢奬學金讀取博士學位,一心要為國傢作出更多的貢獻,平生對貪污深惡痛絶。漏報的部 分個人資産都是自己經商多年辛苦掙得的,沒有分毫是貪污所得,漏報是錯的,但那是“清 白的錯誤”,絶非蓄意,而且也未因此給自己帶來任何利益,同時未對國傢、對他人造成任 何損失。他不求庭外施恩,衹盼得到公正合理的判决,希望能繼續為國王陛下和國傢效 力。 他信在陳述時有多次眼淚都要流出來,但還是強忍住了。他的動情講話聲與法庭外群衆的 歡呼聲交織在一起。 也許這個陳述起了决定性的作用,2001年8月3日,憲法法庭宣佈,15名大法官以8∶7的結 果裁定,他信·西那瓦沒有違反憲法中關於政府官員申報資産的規定及相關的條例。 裁决結果一公佈,聚集在法庭外的大批他信支持者歡呼雀躍,揮舞國旗,打開了早已備好 的香檳酒……總理府內,數位副總理和部長們笑逐顔開…… 一小時後,他信來到總理府前,在對前來道賀的支持者和媒體記者發表講話時激動地說: “其實我的心也是肉長的,並不比別人堅強,對所發生的事也感到很痛苦。但作為國傢領導 人,我不能畏懼,雖有悲傷的權力,卻沒有軟弱的權力,衹能咬緊牙關,努力工作,因為泰 國人民還沒有擺脫經濟危機……” 他感謝憲法法庭以多數票還他以公道,“證明了在泰國清白的人不會受冤屈,清白的政治傢不 會蒙冤退出政壇”。他還感謝所有直接或間接支持他的人,“那不是因為他們愛一個名叫他 信的人,而是他們愛泰國”,“我要以人民的支持作為動力,為泰國更美好的明天,全力做 好工作,全力解决各方面的問題,成為各方面改革的領導者”。在15分鐘的講話中,這位半 年多來一直為媒體窮追猛打的“大亨”總理眼中幾度閃着淚光。 當天,泰國股市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上漲了12.72個百分點。 傢有“最靜默的顧問” 他信是個親和力很強的人。他當年的一位同學說,他會用動人的語言勸導同學附和 他的意 見。他信事業有成後,仍為人隨和,生活儉樸,還常在公司附近的路邊小店與部屬進餐。每 次回到清邁老傢,總要約老同學、老朋友聚會。每逢他信幼時就讀的天主教學校舉行校友會 ,若不能趕去參加,他必匯款資助。他經常教育身邊的人:“入鄉隨俗,走到哪個社會就 要被哪個社會所接受。”因為身兼曼𠔌警察學校校友會主席,他與警界關係密切,與歷任警 察廳長關係也很好。他信也非常尊重教師。他在清邁參加一個佛寺的盛大佛事時,遇到已退 休十幾年的小學教師巴碩,他欣喜地拉着老師噓寒問暖,請老師在前排沙發上就座,使周圍 人們十分感動。他信自己拿出30萬銖設立了“他信之友基金會”,規定每次可藉貸 1萬銖 幫助經濟睏難的同學、朋友救急。遇有朋友的親人過世,基金會便無償資助1000銖至2000銖。 當了總理後,他信仍時不時地流露出直率性格。他會在心情好的時候把所有記者的午餐都 包了,在請記者喝飲料後拿出兩張大額鈔票告訴雜貨店主人不用找了,甚至允許一群到總理 府參觀的小學生到他的辦公室坐他的“寶座”,讓每個人都過了把當總理的癮。 在曼𠔌湄南河西岸的乍蘭沙匿翁路,坐落着一處乳白色豪宅,那就是他信的傢。這是一個 溫馨和美的家庭。夫人普澤曼是他信當年的上司、警察中將薩莫的“千金”,他們於1970年 結識,6年後結婚,現有一兒兩女。 他信夫婦既是親密的伴侶,更是家庭和事業上的好搭檔。普澤曼精明能幹,善於持傢和理 財。在他信於美國攻讀博士學位的時候,普澤曼兼職打工掙錢,不僅幫助他信完成了學業, 而後還攢下一筆存款,成為他信夫妻以後在商界創業的基礎。他信在警界服務的時候,工資 微薄,養育一子兩女和維持家庭的重擔幾乎全落在普澤曼一人身上。為了家庭,她曾上街推 銷電腦。當他信在商界擴展事業的時候,普澤曼則在幕後主管財務,為西那瓦財團發展立下 汗馬功勞。他信從政後,沒有時間打理生意,管理龐大財團的重任便由普澤曼承擔。為支持 他信參加大選,普澤曼更是不遺餘力地為丈夫的政黨奔走籌款。他信比夫人年長好幾歲,因 此普澤曼常說:“他信是我永遠依賴的兄長,我相信我們在一起可經受任何考驗。” 在對媒體介紹自己的家庭時,他信毫不掩飾對妻子的愛意。他說,與普澤曼結婚是他莫大 的幸運,但對妻子來說可能是莫大的倒黴。她本不關心政治,衹想過得輕鬆,但當他决心從 政後,妻子便全力支持他的抱負,儘管很纍,卻很自豪。普澤曼决斷力強,參與策劃了許多 事務,但她不喜歡拋頭露面,他信稱她為自己“最靜默的顧問”。在他不順利的時候,普澤 曼傾聽他,勸慰他。他們相親相愛,相互敬重。他信風趣地說:“我平生沒有怕過誰,如果 有,那就是普澤曼。” 他信雖然日常工作十分繁忙,但他善於忙裏偷閑,心情不好時也能剋製,表現出樂觀。他 說自己在打高爾夫球時最喜歡哼貓王的那首《LOVE ME TENDER》,這樣球打出去就不會太衝 。閑暇時也給子女做飯,陪傢人逛商店,有事喜歡和夫人邊開車邊商量,並稱這是在美國讀 書時養成的習慣。雖然自己很少上網,但會讓女兒幫忙在網上查資料。 2001年7月5日和6日是泰國佛教“守夏節”,加上周末一共4天假期。當時記者找不到他 信,紛紛報道總理“神秘出遊”。後來,他信嚮記者作瞭解釋:我衹是一個普通人,感到勞 纍的時候,自然想利用假期放鬆放鬆,就委托副總理差瓦立代理國事,並嚮內閣秘書長作了 交代,我陪女兒到新西蘭參加射擊比賽,盡一盡做父親的責任,沒有幹什麽壞事。他還告訴 記者,這次到新西蘭沒有帶隨從和警衛,沒有坐頭等艙,也沒有通知新西蘭官方,主要是想 做一個普通人。 然而,作為總理傢人,已不再是普通之人,引起人們關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他信當總理 之 前,把逾百億銖資産轉到兒子潘通泰·西那瓦的名下,使其一夜之間成為富豪。他尚在國立 幹幸開放大學政治係就讀,在政治體係分析課補考時,被監考教師查獲攜帶小抄,教師並 未 因總理大公子就放他一馬,而是帶出教室進行調查。他信總理在被問及這一難堪的問題時, 也衹能苦笑一下,相信兒子是清白的。 進入2006年後,反對黨稱他信濫用職權、腐敗,強烈要求他信辭職。他信無奈,不得不宣 布解散議會,提前3年進行大選。4月2日大選後,雖然他信領導的泰愛泰黨以過半數的選票 取勝,但由於反對黨的抵製,泰國出現嚴峻的政治危機。他信經過再三權衡,被迫宣佈辭去總理之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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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河南文藝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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