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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评论 》 紅袖添香婉約詞 》
第25節:紅袖添香婉約詞(23)
周篤文 Zhou Duwen
品令
乍寂寞,簾櫳靜,夜久寒生羅幕。窗兒外,有個梧桐樹,早一葉、兩葉落。 獨倚屏山欲寐,月轉驚飛烏鵲。促織兒聲響雖不大,敢教賢睡不着①。
[註釋]
①賢:義同"你"。敢教:能讓。
詞寫靜夜的感受,細膩獨特,別具一格。"乍"字倒裝,勾起後面的聽覺反映。猶言在寂寞中忽然聽到了梧桐的落葉聲,驚烏的飛動聲以及促織的輕吟之聲。靜夜,其實是一個活潑的音響世界。
純用口語,生活氣息濃厚,是它又一特點。可謂為金元雜麯開先導的作品。
萬俟詠
萬俟(mò qì)詠(生卒不詳),字雅言。哲宗元祐年間(1086-1093)即以詩名。紹聖中廢科舉,以三捨法取士,遂絶意進取。放情歌詠,自號大梁(開封)詞隱。每製一腔,鬨傳京中。政和中召為大晟府製撰,與周邦彥友善。紹興五年補下州文學。有《大聲集》。其小詞清新和雅,別具風緻。
昭君怨
春到南樓雪盡,驚動燈期花信①。小雨一番寒,倚闌幹。 莫把闌幹頻倚,一望幾重煙水。何處是京華,暮雲遮。
[註釋]
①燈期:元宵賞燈之期。花信:春花消息。
此客中思鄉之作。一起兩句點明節令,"驚動"二字凸現出活潑的生機,語甚生新。以賓襯主,把旅況之孤寂烘托得更為鮮明。過片四句節節翻進,重重疊疊的煙水雲山,遮斷了故園的望眼。墨氣四射,無字處皆是歸心。從容藴藉,語淡情深,此境殊不易到。
陳剋
陳剋(1081-1137?),字子高,號赤城居士,臨海(浙江縣名)人。紹興三年(1131)呂祉知建康為右承事郎。為撰《東南防守利便》上之朝廷,力主抗金之議。酈瓊叛於淮西,呂祉遇害,剋亦被貶。有《赤城詞》。格調高奇,風神與溫、韋相近。
菩薩蠻
緑蕪墻繞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捲。蝴蝶上階飛,烘簾自在垂①。 玉鈎雙語燕,寶甃楊花轉②。幾處簸錢聲③,緑窗春睡輕。
[註釋]
①烘簾:晴日烘照的簾幕。
②寶甃(zhòu):華美的井闌。用磚砌的井壁曰甃。
③簸錢聲:風吹榆葉的沙沙聲。榆葉亦稱榆錢。
描寫春院靜景,宛然入畫。"蝴蝶上階飛,烘簾自在垂"可謂深得靜穆之趣。"幾處簸錢聲,緑窗春睡輕",寫聲夢邊,尤覺香蒨可喜。
朱敦儒
朱敦儒(1081-1159),字希真,洛陽人。早年隱居山林,清望頗高。紹興二年(1132)始應詔為秘書省正字。後以專立異論、"與李光(主戰派)交通"免官。秦檜當政,被羅緻鴻臚少卿。檜死,被廢。有《樵歌》三捲。風格清曠,不作綺語。頗多愛國傷時之作。
朝中措
先生筇杖是生涯,挑月更擔花。把住都無憎愛①,放行總是煙霞②。 飄然攜去,旗亭問酒③,蕭寺尋茶④。恰似黃鸝無定,不知飛到誰傢。
[註釋]
①把住:握住。
②放行:放開,隨意。朱熹:"如實有一物,把住、放行在我手裏。"(《朱子語類》)
③旗亭:酒店。懸青旗於外,故曰旗亭。
④蕭寺:佛寺。梁朝武帝蕭衍大修佛寺,故名。
此為作者瀟灑人生態度的縮影。一根竹杖,一擔花月,行止隨緣,一任興之所之,决不執著。吃茶也好,飲酒也好,就像黃鶯一樣,沒有特定的目的。散淡逍遙,一如行雲流水,好安逸啊!
卜算子
碧瓦小紅樓,芳草江南岸。雨後紗窗幾陣寒,零落梨花晚。 看到水如雲,送盡鴉成點。南北東西處處愁,獨倚闌幹遍。
以婉約之筆,述無盡春愁,可謂弄姿無限。"碧瓦"、"芳草"以偶句對起,工整而芬芳。但它的作用卻在於鋪墊和強化雨打梨花的凄苦氣氛,功在烘托入妙。下片寫主人公憑欄獨倚的心境。"看到水如雲",說明暮色由淡轉深,纔有此朦朧效果。"鴉成點"也是久視的景象。"南北"句點出舉目四望無處不愁。所愁為何?並未明說。其《相見歡》雲:"中原散,簪纓亂,幾時收?試倩悲風吹淚過揚州。"這種傷離念亂的悲情,恐怕正是詞人悲恨的根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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