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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生活 》 美元硬過人民幣 》
交叉跑動 二
韓鼕 Han Dong
國強真是個好兄弟,他是李紅兵出獄後認識的第一個也是現在他惟一的朋友。實際上李紅兵就是坐他的夏利車從勞改農場回傢的,國強是出租車司機。他載着他走上了自由之路,經過廣阔的田野和新興的礦山。他和他攀談,嚮他講述自己的生意和生活,讓李紅兵不得不在長久的沉默後開口說話。然而他一說話國強馬上就把他認了出來,他不僅是他的歌迷甚至也記得他出獄的大致日期,更重要的是他是那麽的快活,無憂無慮。後來國強每天都來看他,幫他料理出獄後的生活。經過國強的一番努力李紅兵甚至拿到了在獄中所作歌麯的部分版稅。李紅兵有了一筆錢,暫時衣食無憂,按照國強的計劃在他東山再起之前可以好好休息調養一段了。國強從不贊成李紅兵做一個普通人的想法。當然,一個女人是絶對需要的,他盡其所能在這方面幫助李紅兵。由於職業關係國強知道很多直接的場所,他本想領李紅兵嘗試一下,但被對方拒絶了。李紅兵總是提及珍珍,為證實自己的感情還哼了一段“珍珍之歌”的旋律給國強聽,感動之餘國強仍保持着清醒的認識和現實的態度。雙方經過妥協來到國強父母任教的大學的一個學生舞會上。國強的車停放在校園裏,經常有女孩塔他的車進出學校但從不付錢。
李紅兵從國強處得知那女孩的名字叫毛潔,是建築係的一名學生,讀四年級。儘管提到她的名字時李紅兵表現平靜,國強還是看出一點什麽來了。他為他去見珍珍沒坐他的車感到不快,但認為事情的結果還是令人高興的。國強問李紅兵要不要見毛潔?他可以安排。現在,所有的障礙都已排除,他李紅兵還等什麽呢?後者在見面這件事情上始終支支吾吾,態度極其曖昧。直到兩個月後李紅兵的頭髮長長了,有一天他對國強說:“我已經做好準備。”國強認為他過於鄭重其事,過份的緊張反而不好。這樣又拖了半個來月,估計李紅兵已經鬆馳下來,一天,國強將毛潔領到了李紅兵的住處,後者猝不及防,這正是國強需要的效果。李紅兵的落魄和房間裏混亂的景象定然給毛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並馬上激起了她的責任心。進門三分鐘後毛潔開始幫李紅兵收拾房子,她的女人本能是那樣的明顯。李紅兵連連道歉,他將自己關在洗手間裏整理衣裳,洗面颳臉,他的羞怯和謙卑與其身份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效果之好出乎國強的預料。兩個月來國強並沒有閑着,和毛潔的接觸達五六次之多,其中包括兩次深入的長談,話題當然是圍繞着李紅兵的,他輝煌的往昔以及神秘的牢獄生活。當毛潔終於再次見到李紅兵時對他的瞭解已十分全面。因此當李紅兵嚮她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對方竟有點心不在焉。當時國強已藉故走開了,在收拾幹淨的房間裏李紅兵出獄後第一次與一個女人相對而坐,他一罐一罐地喝着啤酒,並殷勤地請對方與自己共享。他註意到毛潔自領口以上已經發紅。她自覺地從他的煙盒中摸索香煙,一支接着一支,甚至比李紅兵還要兇猛。她對他說:“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還是聽聽你的歌吧。”李紅兵找出一盤他的磁帶,卡入錄音機。出獄後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自己往昔的歌聲,那疏遠的感覺就像是在聽別人歌唱。他看見一滴閃亮的眼淚從毛潔的眼角流下來。這裏有三個人,他和毛潔,還有過去的自己,她被那個虛偽的人虛偽的歌聲所感動真是令人嫉妒啊。在傷感的歌聲中那分裂的感覺持續加強。李紅兵聽見自己在嚮毛潔表白,說到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那燦爛的笑容,他的“珍珍之歌”以及夢幻破裂,還有他數月來的等待和準備。他提到他新寫的歌“我對你一無所知”,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這支歌當然是他為她而作的了,甚至連國強也沒有聽說過。繞着她幼稚臉龐的眼淚奔跑得更急了,他拿不準她為何而傷心落淚。她模糊的淚眼始終下垂,並沒有朝他看上一眼。後來他說:“我覺得我喜歡你,對你一見鐘情。”一麯終了,房間裏衹剩下她的啜泣聲,她的反應把李紅兵弄糊塗了,甚至有些尷尬。他對她解釋道:“我是認真的,沒有對你隱瞞任何事情,當然你沒有必要馬上答復我,我給你三天考慮的時間。”“沒有必要。”她回答。可這是什麽意思呢?沒有必要考慮,她已經拒絶了他?或者她已經同意了他的要求?李紅兵後悔自己走得太遠了,這纔是第二次見面,第一次交談和在一起吃飯,他仍然像過去那樣的急不可待,結果把事情給弄砸了。這麽想的時候不禁黯然神傷,除了再次撿起酒杯,喝酒吸煙已經無事可幹了。後來他起身準備送她回學校,從沙發的扶手上撿起她軟塌塌的胳膊。意外的接觸引起她的一陣戰慄,她將她的頭埋在他的懷裏,熱淚將他的襯衫都弄濕了。之後他們擁抱在一起,並接了吻,至此,事情已很分明,她用行動答復了他。李紅兵擁抱着毛潔溫熱小巧的身體,感到十分驚奇。他們進行得太快了,或者太慢,慢得讓她白白地流了半個小時的眼淚。他感受到某種對於速度的費解。當他們終於相擁在一起的時候他又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了。衹是一味地擁抱着,撫摸、接吻,沒有進一步的深入,李紅兵感到由於自己的原因他們僵在了那裏。衹是重複着開始時的動作,不免有些機械,甚至嘴唇都感到了由於過度摩擦而産生的金屬味兒。李紅兵試着將她挪上床去,毛潔並沒有抗拒(即便到了這時他也沒有想過會與她做愛,他衹是不明白在何處停下來)。在黑暗的臥室裏她變得異常靈活,迅速脫光了自己,身體上衹剩下內褲和胸前的一抹白色的乳罩。他撫摸着她光滑的肩膀,她的回應有明顯的欲望成分。後來他毫無阻力地進入了她。現在,她已經不哭了,就像是把排水的管道移到了下面,她用另一種潮濕的方式使勁地哭泣着。
的確是太快了,至少,這樣的速度不屬於李紅兵的想像。在他的想像中今天衹到吃飯(共進晚餐)為止,然後他將她送回學校,並等待下一次見面的機會。類似的見面可以無限多次,持續的時間也可以無限漫長,直到有一次他們有了具體的身體接觸,擁抱和接吻。在這階段上他們將停下來,衹是見面,擁抱和接吻,同樣是無限多次無限漫長。有一天由於一個意外的原因,比如下雨或過了她們宿舍樓的鎖門時間,她留下來過夜。後來,來他這裏過夜已成為她的習慣,開始時他們徹夜長談,後來分床而睡(他在客廳裏的沙發上將就一夜),最後,他們終於躺到了一起。開始的時候他們和衣而臥,後來逐漸脫光了衣服。他將一點一滴地熟悉她的身體,接觸範圍逐漸擴大,猶如蠶食一般,不易察覺但堅持不怠,有時甚至需要某種程度的退卻。至於最後的結合李紅兵真的從沒有想過。當他們做愛完畢,他開始嚮她道歉,以一種懺悔的方式嚮毛潔傾訴着衷腸。他對她說:“我原本不想這樣的,雖然過去我在女人方面很隨便,但對你的感覺完全不同以往。”同時又怕引起對方的誤解,因為這時毛潔又開始哭泣,並始終以這種潮濕的語言和沉默與他對抗着。她的潛臺詞是否是:“你是不是說我在勾引你?侮辱了你的人格?”他對她說:“你以為我是那樣的人,習慣於那樣的方式,但那是過去的我。現在我已經是另一個不同的人了。”她哭泣的語言是否在說:“那麽你以為我是什麽人?會和男人隨便上床的那種?怎麽,你倒成了一個純潔的人,而我反倒在玩弄你的感情了,這不是很滑稽嗎?”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有點糊塗,不瞭解如今的戀愛方式,當然以前我那也不能算是戀愛,但我總覺得愛情和單純的性關係是有所不同的。”她仍不言不語,但哭泣已經停止。他知道她的下面又開始濕潤了,而他又怎麽能夠不盡量滿足她呢?於是他們再次做愛,至此,他纔允許自己去體會那來自身體的純粹快樂。他有一種被她引領的感覺,不是在動作方式上,而在於氣氛的營造。此刻他們處於一種享樂的淫蕩氣氛中,她不僅破啼為笑,甚至講起了污言穢語。他們翻雲覆雨,大汗淋漓,那機械的體能消耗對他這個禁欲三年多的囚徒來說正是十分必要的,十二小時內他們做愛達五次之多。在第二次做愛過程中李紅兵覺得自己被磨破了,他感到某種特殊的疼痛。第二到第五次他是帶着那疼痛完成的。他本不想告訴她這個,但由於需要得到她的照顧他不得不說。那疼痛的感覺愈演愈烈,使他的進攻變得滑稽而悲壯。為抑製她過份的動作,他不斷地在她的耳邊重複着:“疼,疼,疼……”,不禁使她啞然失笑了。“本來喊疼的應該是我,現在怎麽倒過來了?”她說。是啊,正如她所表達的那樣,她並不是一個處女,對於做愛也不陌生,甚至有些熱情得過份了。這裏面有些頗為費解的東西令他擔憂,她的眼淚和潮濕,熱情與冷漠,狂亂的身體語言與緘默無聲。她似乎非常熟悉這件事,在床上不停地支使他,但對於她的自信也不能完全信任。由於過去的經歷李紅兵對可能懷孕尤其敏感,他告訴她他的擔心,對方根本不屑一顧。到後來具體計算她的生理周期,正是最易受孕的危險期,李紅兵大呼上當。當被告之有可能懷孕時毛潔被嚇哭了。過份的反應實際上是在掩飾她某些方面的無知──李紅兵想,再加上排卵期的興奮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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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上海人民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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