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可以,这是我写的歌词(笑)。事实上,《关于我母亲的一切》讲的是母性,是痛苦的母性,不专指曼努埃拉的母性,罗莎的母性。这里还有玛丽莎和坎德拉饰演的两个女同性恋之间的关系,这也几乎是一种母女关系。但这部影片总是在讲一个人的出生,讲母性,讲从母性变为父性和从父性变为母性。我不敢对洛拉②使用这两个词。影片还说明在每个人的生活状况之外,还存在着兽性本能,这种兽性本能要求你生殖并保卫你生成的成果,要求你对这个成果实施权利。这就是洛拉表现的东西,这也可能是影片中最惊世骇俗的东西,我只是自然地表现它而已。洛拉改变自己的本性,全身都要改变,但她身上有一些东西永远不变,这使我感动,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
问:洛拉的出现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场景:到底是表现还是不表现这个人物,在这方面你是否犹豫过?
答:带着眼镜出来的洛拉虽然给人一种非常奇怪的印象,但对我来说这对表现这个人物至关重要。这是死亡的出现,有点像《第七封印》中那个穿黑衣服的白脸男人。在我眼中,这是一种高雅的、伟大的、粉饰的死亡。我没有想到这个人物可以如此具体地体现某种抽象思想。在这个场景中,洛拉表现得楚楚动人,她走下楼梯,如同模特在天桥上走秀。对曼努埃拉而言,洛拉的出现非常重要,因为她专门来巴塞罗那看洛拉,告诉她,她们的儿子死亡的消息。这只不过是两个极度痛苦的人,而这对夫妻的痛苦使得曼努埃拉不再怪罪洛拉。这两个人物需要这种驱魔术,即从罗莎的死开始至洛拉的再现为止。洛拉的出现对于她与曼努埃拉合演的第二个和最后一个场景也十分重要。
问:显然,曼努埃拉和洛拉这对夫妻非常奇特,因为父亲变成了女人,而在第二个场景中,他们又与第二个埃斯特万重逢,这一切实际上又十分简单。
答:曼努埃拉和洛拉这对夫妻最主要的特征是他们没有仇恨,在孩子面前,他们彼此理解,曼努埃拉懂得父与子相认是自然的事情,不应该阻挠。尽管有些强加于人,我还是想让观众把这三人的关系看成是自然的事,不要不容忍他们,而是让这一切自然地发生,洛拉、曼努埃拉和第二个埃斯特万组成一个新家庭,这是只看中实质的家庭,环境对它并不重要。为此,一身女人打扮的洛拉可以对孩子说“我给你留下一份很糟糕的遗产”。她问曼努埃拉是否可以拥抱埃斯特万,曼努埃拉回答说:“当然可以,我的女儿。”她非常自然地以女性的口吻对她讲话。这个如此不寻常的家庭使我想到了本世纪末可能出现的多种家庭形式。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标志这个世界的终结,那一定是家庭的破裂。现在,人们完全可以与其他成员、以其他关系、其他生理关系组成家庭。而无论何种家庭形式,它们都必须得到尊重,关键在于这些家庭成员彼此相爱。
问:但你的人物总是在经历某种不同的家庭理念。《黑暗笼罩》中有一位修女同一位教士和一只老虎组成了家庭。在《高跟鞋》中,维多利亚-阿夫里尔饰演的那个人物怀着一个男人的孩子,而这个男人改扮女装模仿母亲。
答:我记不住拍过的影片了。但确实我总是用这种理念看待问题,比如以情感为基础的各式家庭。
问:如果夫妻和家庭可以在影片中自由组成,这主要因为有些家长失去了孩子:如曼努埃拉,然后是罗莎修女的母亲。我认为你的影片从未涉及过孩子的死亡。
答:让埃斯特万死,我十分痛苦。在写这个剧本时,我犹豫再三。这孩子的死引起的痛苦对我也是头一次,也是一种所有人都理解的痛苦。直至现在我谈论的痛苦都是因失恋、孤独和对爱的不确定引起的。我无意把痛苦分为三个元素——这个等级可能存在着——但失去孩子的痛苦,它们是无法比拟的。这是一种使你疯狂的痛苦。在片中,对曼努埃拉而言,这种痛苦包含着重新生活的愿望。这个女人被完全摧垮了,就像被雷电击倒,焚烧一样。也因为她绝望之极,就像没有灵魂的木乃伊,她才开始重新生活。在绝望深处,曼努埃拉反而更加帮助其他人。因为自己的生活已失去意义。她不再害怕什么,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正因为如此,当她走过一个演员的包厢,看到门敞着时,便走了进去。这位演员问她是否会开车,她回答说:“会,你想去哪儿?”这是极度绝望的反应。这也使她渐渐感到又重新变成了一个人,又有了新的感觉。从戏剧性的角度上看,这种精神状态是讲故事的最佳状态,因为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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