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诗,《全唐诗》集中有一小注:“稹自会稽到京,未逾月,出镇武昌,裴难之,稹赋诗相慰,裴亦以诗答。”意思是说,元稹从江南的会稽到京城,没有过一个月,就要远行出镇武昌,裴淑当然不愿意他远走,于是元稹就写诗安慰她,原诗如下:
卷423_18 【赠柔之】元稹
穷冬到乡国,正岁别京华。自恨风尘眼,常看远地花。
碧幢还照曜,红粉莫咨嗟。嫁得浮云婿,相随即是家。
元稹当年曾写诗“骗”了人家莺莺,现在写点诗安慰一下老婆,也是轻车熟路,牛刀小试。元稹出行会稽前就写过一首诗糊弄他老婆裴淑,是这样写的:
卷417_24 【初除浙东,妻有阻色,因以四韵晓之】元稹
嫁时五月归巴地,今日双旌上越州。兴庆首行千命妇,会稽旁带六诸侯。
海楼翡翠闲相逐,镜水鸳鸯暖共游。我有主恩羞未报,君于此外更何求。
元稹的意思无非就是说男子汗大丈夫应以国事为重,报君主之恩为己任,而且提及旧事——兴庆宫命妇朝拜太后时,裴淑曾非常“光荣”地排在最前面。正所谓夫荣妻贵,“我有主恩羞未报,君于此外更何求?”这番为国为家的大道理讲出来,倒是让裴淑难以辩驳。然而元稹也并非是一心为“工作”的人,一到浙东就泡上了风骚多情的船上歌妓刘采春。此次元稹刚回来就又要远走,裴淑当然不情愿,但她的诗是阻不住元稹的,明钟惺《名媛诗归》十二卷中说:“(三,四)两句写来,真觉难别亲故满前,不知伤心如何生出,此是久别中情事,乍别时未必知也。”意思说,只有久别之人才有这样的感悟,元稹仕途坎坷,升降沉浮不定,故有此说。但说实话,裴淑这首诗,也就这两句写得多少还有点诗意,其他的句子都平淡无奇,味同嚼蜡。单以诗才论,比崔莺莺差远了。
然而,元稹出镇武昌这一次,却是一条不归路。到任后只一年,他就突发疾病,死在了武昌。元稹一生招惹的红颜才女多多,除莺莺、韦丛、裴淑外,还有薛涛、刘采春等人。元稹这个人,说他有情吧,他却到处沾花惹草,始乱终弃;说他无情吧,他那一首首情诗还好生动人,也不似有意作伪。我觉得元稹大概是像《天龙八部》里所描写的段正淳那样的人,虽然到处留情,但对每个女人却都有些真情。所谓“生怕情多累美人”,元稹大概正是“情多累美人”的例子。后人有一句话称“元轻白俗”,这个“轻”恐怕不仅是指诗风,也是说元稹的为人轻佻无行吧。
不过,似乎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元稹的负心薄幸似有报应,他先后曾有八个子女,但是其中七个都一一夭折,元稹的诗集中也屡屡出现《哭子十首》、《哭女樊》等诗篇。这些元稹心爱的孩子,有的已经长到了十岁或者八岁多,正是活泼可爱的年龄,却眼睁睁地一个个离去,让元稹痛断肝肠。最后,元稹只剩下一个女儿,倒是长大成人,然而,在旧时的观念中,元稹依然算是绝后了,这恐怕也是对他滥情的报应吧。不过裴淑和安仙嫔应该是没有什么过错的,却同样承受了这一切。
静拂桐阴上玉坛 女冠卷
在唐代,有个比较独特的现象,就是有相当多的女子去当女道士,也就是所谓的“女冠”。我们前面讲玉真公主的时候说过,唐代女道士的生活并非只是青灯黄卷,寂寞深山,而是相当的自由随意,想饮酒就饮酒,想弹琴就弹琴,甚至想约会男人也无人过问。唐代当女冠的什么人都有,上至公主、贵族,夫人、小姐,下至放出来的宫人、弃妇及色衰的妓女等等,无不可以为女冠。
所以,对于唐代女冠,不能一概而论。有人一提唐朝的女道士,就嗤之以鼻,将她们归入妓女一类,或者称之为“半娼”式女子,这都是不恰当的。诚然,女道士中确实有不少人行为放荡,甚至出卖色相换取钱财。像韩愈的《华山女》一诗中描写的那样:“华山女儿家奉道,欲驱异教归仙灵。洗妆拭面著冠帔,白咽红颊长梅青。”这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道士吸引来一大批男人——“豪家少年岂知道,来绕百匝脚不停”,韩愈是大儒身份,没有好意思详写“床上镜头”,只是用“云窗雾阁事恍惚,重重翠幔深金屏”来暗中讽刺女道士的暧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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