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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荟萃 》 京劇大師程硯秋:戲劇宗師一生中的若幹片斷 》
第25節:生活一變(5)
鬍金兆 Hu Jinzhao
周總理與賀老總找程硯秋談他的入黨問題,周總理問:"硯秋同志,你的入黨申請書交上去了嗎?你覺得自己有哪些進步?""入黨申請書早已交了,進步倒覺得有一些,但總捫心自問:我夠一個共産黨員的資格嗎?"周總理和賀竜都笑了。周總理詼諧地說:"你自己說你進步不行,要別人說你進步纔行。"稍沉一會兒,周總理又嚴肅地說:"最近中國戲麯研究院要討論你的入黨問題,我和賀竜同志作為你的入黨介紹人,理應對黨、對你在政治上負責,應該找你談談。解放後這七八年你的進步是顯著的,但是思想的進步和提高沒有止境。一個人加入共産黨衹是初步的,今後還要不斷學習,不斷改造,不斷進步。……前幾年,我曾指出過你的性格孤僻、清高、不願與舊勢力同流合污,這在舊社會是個優點,但到了新社會,不順應歷史潮流,心胸狹窄,不註意團结同志,就會脫離群衆,與新社會的要求格格不入。你這個缺點,這幾年有所剋服,但還要繼續努力。"周總理稍停頓一下,又緩緩地說:"硯秋同志,作為你的入黨介紹人,剛纔這些意見,我將寫在你的入黨志願書上。自1927年我介紹賀竜同志加入共産黨後,三十年來我一直沒有再介紹其他人入黨。如今我和賀竜同志介紹你入黨,為黨增添了新的血液,我們感到高興。硯秋同志,任重道遠,希望你永不停步,很好地剋服自己的缺點,爭取又紅又專,做一個合格的共産黨員。"
1957年10月11日,中國戲麯研究院討論通過程硯秋同志為中國共産黨的預備黨員。他也是50年代後期加入共産黨的諸多戲麯名傢中,入黨較早的一個。
程硯秋入黨後沒有幾天,周恩來又給他寫來一封親筆信,全文如下:
硯秋同志:
我在你的入黨志願書上寫了這樣一段意見:
"程硯秋同志在舊社會經過個人的奮鬥,在藝術上獲得相當高的成就,在政治上堅持民族氣節,這都是難能可貴的。解放後他接受黨的領導,努力為人民服務,政治上積極要求進步,這就具備了入黨的基本條件。他的入黨申請,如得到黨組織批準,今後對他的要求就應該更加嚴格。我曾經對他說,在他被批準為預備黨員期間,他應該努力學習,積極參加集體生活,力圖與勞動群衆相結合,好繼續剋服個人主義思想作風,並且熱心傳授和推廣自己藝術上的成就,以便提高自己的階級覺悟,發揚為勞動人民服務的精神。"
現在把它抄送給你,作為我這入黨介紹人對你的認識和希望的表示。
周恩來
一九五七年十一月十三日
賀竜也以入黨介紹人的身份,給程硯秋寫了一封詞意懇切、寓意深刻的親筆信,鼓勵他繼續前進。
這兩件珍貴的革命文獻,現在珍藏在中國國傢博物館中。
周恩來的思想、道德人格,對程硯秋晚年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最後的絶響
1957年鼕天,著名老生楊寶森疾病纏身,陷於睏境。程很關切,陪楊去找馬少波,商討幫助楊寶森擺脫睏境的方法。馬建議二人先合作錄製一出戲的唱片,既可留下珍貴的音響資料,又可使楊寶森有所收入,暫緩燃眉之急,並願代為同中國唱片社聯繫。程表示同意,楊是求之不得。
戲選定為《武傢坡》,隨即開始準備、練樂。
按身份慣例和實際條件,對戲、練樂應該在程硯秋傢中進行。時值寒鼕,楊寶森有病,每天從虎坊橋去西四報子鬍同程傢,有很大睏難。他正在為此發愁時,程硯秋來訪,一來問病,二來好像洞悉楊心中的難處,提議對戲、練樂就在楊寶森傢中。程硯秋的體貼關懷,使楊寶森感動得不知說什麽好。可是樂隊中有人卻不以為然,認為灌唱片程已幫了楊很大的忙,沒有必要再這麽屈尊。程硯秋坦然說:"寶森有病,如果讓他每天跑西四,他那身體怎麽受得了?再說,他沒有車,每天的車就是問題,叫汽車花銷大,雇三輪,天這麽冷,熱嗓子吹冷風,不是添病嗎!不如我去他傢。咱們不能總講老規矩,要多體諒人傢的睏難。好在你們幾位每天都要出來,去他傢和去我傢是一樣的,也許路還近些,這可給寶森解决了大問題。"
楊寶森早年與程硯秋合作過,藝術風格相近和諧,還留下了舞臺演出照。40年代後期,程演出較少,楊又相中了程的得意弟子趙榮琛,幾次相約合作,卻機緣不湊巧沒能實現。
在程極力維持下,《武傢坡》的練樂、錄音很順利,音響效果遠勝於程、楊早年灌製的其他唱片。唱片錄完後尚未來得及發行,1958年1月,四十九歲的楊寶森溘然長逝。這張《武傢坡》唱片,也就成為程硯秋和楊寶森兩位以聲腔藝術聞名的京劇名傢的最後絶響。
楊寶森的病逝,對程硯秋是個很大的打擊。他面對楊寶森的遺像默哀,心中思緒萬千。他為突然失去這樣一位藝術上的知心好友而悲痛,更為京劇界失去這樣一位造詣精深的老生名傢而惋惜;所幸的是:在楊寶森臨終前,總算搶錄下一點珍貴的東西。他從楊寶森也想到自己,他比楊寶森大四歲,平素身體還好,但近日也覺不行,主要是演出時,嗓子常有力不從心之感。1956年拍攝電影《荒山淚》之後,他自知嗓子非比從前,已在走下坡路,所以决心告別舞臺。1957年11月,一次臨時任務,在中南海懷仁堂的名傢匯集的京劇晚會上,他演出了《六月雪》。這天,他的嗓子發幹發澀,唱得很不痛快。戲演完,他悶悶不樂地卸妝、回傢,在汽車上一言不發,心裏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都有。從嗓子、體型的實際看,作為一個京劇演員,他深知自己的舞臺生命,到此必須告一段落。再勉強掙紮上臺,那衹能破壞藝術美感,對觀衆不負責任。他决心把懷仁堂的這場《六月雪》,作為自己一生中的最後一次登臺。別了,舞臺!程硯秋從十一歲登臺唱戲,到如今五十三歲,在京劇舞臺上整整活躍了42個春秋,究竟演了多少了場戲,自己也數不清。如今一旦脫離舞臺,從此不再也不能唱戲了,要同他所熟悉的脂粉、戲裝、場面和觀衆永遠告別,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正在此時,楊寶森突然故去,不僅使他悵然若失,甚而産生一種緊迫感:也許留給自己的時間也不多了。深感重任在身,時不我待,要抓緊時間工作,等待自己去做的事很多,很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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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當代中國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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