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火烧圆明园
一个北京老人
观察日落
在渐渐变红的北京
——(美)斯蒂文斯
这几句诗是二十世纪初一个美国诗人模仿中国诗风创作的,虽然与本书的主题无关,倒是很贴切地反映了一八六○年北京深秋的情景。
开门揖盗
英法联军占领并大肆洗劫圆明园,使得留在京城的王公大臣大为惊恐。为了表示议和的诚意,十月八日,清廷方面释放了英国谈判代表巴夏礼,并开始陆续释放扣押的“人质”。
十月十日,英法联军照会北京当局,要求进城换约,并提出不毁灭北京城的条件,其中最主要的一条是开放安定门并交给英法联军驻守,最后期限定在十月十三日午时。英法联军威胁说,如果中国方面不答应,他们就要用大炮轰城。英法联军所做的一切都带有虚张声势的性质,他们的真实意图是希望通过高压手段迫使恭亲王尽快出面签订和约。
英法联军的恐吓再次奏效。此时北京城内的守军尚有一万多人,城外也有多路外省援兵不断赶来。无奈留京的文武大臣恐于“抚局”有碍,又慑于英法联军的淫威,最后竟“开门揖盗”,将安定门拱手交给了英法联军。
英法联军对能否“和平接管”安定门并没有把握。十月十三日上午,他们一直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规定时间的到来。法军炮兵指挥官朋茨曼上校对格兰特汇报说,他怀疑他的炮火能不能打开北京城墙的一个缺口,持怀疑态度的绝不止朋茨曼一人。指挥四门攻城大炮的英军上校华斯莱在他的《一个军人生活的故事》里写道:
直到限期前十分钟,敌人还没有投降的迹象。我们的炮衣揭开了,炮身经细心地拭净,装弹,排列起来,对着要打的城墙瞄准。我屏住气息,心情沉重,觉得我们是在玩‘吹法螺’的把戏,因为我太清楚了,用我们所有的这些炮弹,要打开一个有用的缺口是没有希望的。
到了规定时间,安定门竟然如期打开了。这时的华斯莱们“舒了一口长气,十分满意这个结果。”这也是中国近代史上,北京城第一次被外国军队占领。入城后的英法联军,驻扎在国子监一带。
当天,一位中国诗人沉痛地写道:
古来和有策,
今日战无功。
戒夜銮舆出,
当关锁钥空。
云愁鸟啄屋,
军散马嘶风。
秋草金台路,
斜阳黯淡红。
——陈寅《庚申八月二十九日》
在另外一首诗里,诗人对王公大臣“开门揖盗”发出了诘问:
郭外貔貅十万屯,
严关何事竟开门。
凶锋早裂贤王胆,
款议翻邀虏使恩。
大吏效忠争扈跸,
穷民无路亦狂奔。
只应一片城头月,
照得书生有泪痕。
——贾树诚《庚申九月作》
当时,并不是所有的大臣都同意打开北京城门,让英法联军入城。至少他们在事后给咸丰皇帝的奏折里是这样说的。十月十五日,在八里桥之战身受重伤的光禄寺卿胜保愤然奏道:“城内议抚诸臣,信其诡谋,无求不应。”一直躲在北京城外的恭亲王奕訢则奏称:“以都城雉堞坚厚,即逆夷炮火猛烈,尚可凭高自固。如城中于释放巴酋(巴夏礼)后,尽心防守,共济艰难,该夷岂能遽行得志。现在天气渐寒,该夷扎营城外,进退无据。臣等乘机办抚,亦可冀就范围。乃该王大臣巧为卸责,辄称订期开城为宗社苍生之福。殊不知开门揖盗,何福可言。”最后,恭亲王下结论说,“可见该王大臣等被夷人虚声恫喝,为一身自全之计,初非为大局起见也。”
恭亲王奕訢的上述奏折是在十月二十二日写的,当时英军已经焚毁了圆明园,尽管不免有事后诸葛之嫌,但奕訢的分析却是对的。英法联军在掌控安定门、进入北京城之前,行事还稍有顾忌,一旦拥兵入城,手里多了北京这个砝码之后,英法联军就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
事实也正是如此:十月十四日,得知英法联军进入北京的消息后,恭亲王奕訢立刻致函英法特使额尔金和葛罗,表示已命令恒祺跟联军代表会商《天津条约》,并希望择日互换1858年所订的条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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