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恢这只不识趣的老鼠一自杀,吕后就跟老猫一样失落。吕后在恼羞成怒中灵机一动,索性把老鼠窝端了。她下了道诏书,说赵王因迷恋女色而背弃宗庙礼法,他的后代没有资格继承王位,于是废除了他们的继承权。
一连三任赵王都死了,这顶帽子变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烫手山芋。慷慨的吕后一转手又要把它送给那个远在边疆劳苦功高的代王刘恒。刘恒吓得连声辞谢,说自己愿意在代国留守边关。
好在刘恒警惕性高,要不然几年后的那个初汉盛世、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文景之治”压根就不会诞生。
吕后在朝堂上吆喝了半天,发现这顶“赵王”的帽子成了无人问津的滞销产品,于是就自己消化了,让侄儿吕禄当了第四任赵王。
吕后在赵王人选的问题上做足了姿态,向朝野上下表达了这样的信息——这帽子你们不是都不想要吗?刘恢自己扔掉了,刘恒也推掉了,那我们吕家就勉为其难了。国不可一日无主啊!我们可不是贪图这个王位,实在是因为赵国子民孤苦无依,我们吕家的人于心不忍哪。
搬进赵王府的吕禄心里很踏实。
他知道自己既不会被酒毒死,也不会被醋淹死,因为他姓吕。
他眼里既看不到什么不祥的乌云,耳中也听不到什么凄凉的歌哭,因为他姓吕。
然而一年后他就被杀死了。
没有别的原因,还是因为他姓吕。
搞定了赵王之后,碰巧燕王刘建死了。刘建没有嫡嗣,只有一个妃子生的庶子。一不做二不休,吕后派人把他杀了。燕王刘建断子绝孙,封国自然被废。吕后顺带把“燕王”这顶帽子也搂了过来,又一个吕家子弟取而代之。
在吕后的淫威之下,刘姓王们基本上都逆来顺受,噤若寒蝉。
只有少数宗室子弟血性未泯。
朱虚侯刘章就是一个。他知道吕氏对刘氏拥有绝对优势,可他并没有放弃抵抗。他也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可还是瞅准机会对吕氏作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反击。
刘章的父亲就是当年在酒宴上差点被吕后毒死的齐王刘肥。
这一次,换成儿子刘章陪同吕后饮酒。
说来也巧,吕后偏偏让刘章监酒。也就是说,吕后授予了他一个短暂的“权力”,在这场酒宴上监督所有人喝酒。包括那些不可一世的吕姓王侯在内,没有人可以逃酒溜号。
吕后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临时“权力”,也能成为刘章反击吕氏的手段。
刘章欣然领命,对吕后说:“臣是将门之后,请让我用军法来行酒令。”
喝得正高兴的吕后满口答应。酒过三巡,刘章趁着酒劲又向吕后请求:要唱一首《耕田歌》以助酒兴。吕后颔首。
刘章的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歌声响起来了:耕地要深啊,播种要密!栽植的禾苗要撒得宽广啊,有多远就撒多远!不是我们的苗啊,就要把它们铲除掉!
吕后的脸色顿然阴沉下来。谁都听得出刘章在唱什么。可吕后一句话也没说。刘章只是在唱农歌,吕后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发作。接下来的酒喝得没滋没味。冷场之下,有姓吕的人悄悄离席——实在已经喝高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而刘章等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
那个姓吕的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了出去。等刘章行使完他的职权回来,还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禀报太后1刘章忽然高声说道,“方才席间有人逃避酒令,臣已经按照行酒的军法把他杀了1整座宴厅里忽然间鸦雀无声。每个姓吕的人都张大了嘴巴,脸上都悬着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吕后。
吕后站了起来,带着她那惯有的阴郁神情拂袖而去。
一场好端端的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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