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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风情 》 新華社記者筆下的神秘大陸:多彩的非洲 》
第24節:丁香血淚(2)
高秋福 Gao Qiufu
丁香的栽種、管理和采摘,需要大量勞動力。這時,賽義德蘇丹不顧外界的反對,繼續在桑給巴爾開辦奴隸市場。如果說以往的奴隸市場主要是嚮阿拉伯半島、印度和印度洋上的歐洲殖民地轉賣黑人奴隸,那麽,現在的奴隸市場則把大量奴隸轉賣給本地的丁香種植園主。這樣,每年都有大批黑人奴隸從非洲大陸的坦噶尼喀,甚至剛果、馬拉維、烏幹達等地販運而來,最多時一年達到四萬多人。桑給巴爾首府桑給巴爾市內現今殘存的馬魯鬍比碼頭,據說曾經轉運過十多萬名奴隸。奴隸上岸後被關進用珊瑚石修建的奴隸堡中,用鐵鏈栓在固定在墻壁上的大鐵環上,嚴防逃跑。看過丁香林之後,我參觀了碼頭旁邊的這座奴隸堡。幾段頽垣斷壁,足有二尺厚。鐵環銹蝕斑斑,倒懸在墻上。這些令人辛酸的歷史殘跡,已成為當年罪惡的販奴活動的有力見證。
離這個奴隸堡不遠,有一座古色古香的天主教堂。這座神聖殿堂的所在地曾是桑給巴爾最大的奴隸市場。當年,這裏栽有一排排木樁,搭有一個個高臺。手執火器的兵士把奴隸驅趕到這裏,牢牢捆綁在木樁上,然後兇狠地用皮鞭抽打。奮力掙紮者,表明身強力壯,是好勞動力,可以賣個高價。買主將買來的奴隸用鐵索拴成串,趕到丁香種植園裏做苦工。成千上萬的奴隸,不論風吹雨打日曬,終年在種植園裏勞作。他們用自己的汗水,用自己的血淚,把丁香樹澆灌,使它們枝繁葉茂,花開香飄。年復一年,他們的脂膏被榨幹,用以填充種植園主的便便大腹。
在丁香種植園勞作的奴隸們經歷了兩次解放。一次是19世紀末,桑給巴爾的奴隸製被迫廢除,奴隸們大多成為“自由人”,人身不再屬於奴隸主。這實際上衹是名義上的解放,因為奴隸們雖然得到“自由人”的身份,但由於沒有自己的土地,還不得不在種植園勞動,經濟上繼續受盤剝。另一次解放是1964年。這年的1月,桑給巴爾爆發革命,代表阿拉伯封建主的蘇丹王朝被推翻。隨後,新政府進行土地改革,廣大無地或少地的非洲人得到應有的土地。從此,他們在自己的土地上栽種丁香,按規定將産品出售給國傢。20世紀六十年代末,桑給巴爾的丁香産量創歷史的最高記錄,年産量由以前的1?2萬噸上升到2萬噸,年産值占國民總收入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桑給巴爾成為當時世界上最大的丁香出口國。就這樣,政治上和經濟上均獲得解放的桑給巴爾人創造出“歷史的奇跡”。
一天下午,我獨自到桑給巴爾市街頭閑逛。穿過一條條石板鋪路的狹窄小巷,來到一片空曠的場地。熾烈的陽光下,衹見一片紅豔豔的東西攤在地上。一位赤膊老人站在旁邊,手拿木棍在攪拌。近前一看,我發現,紅豔豔的東西原來是剛采擷下來的丁香花蕾,老人正在翻曬。老人告訴我,他的祖輩曾是種植丁香的奴隸,他自己亦曾在別人的丁香種植園當過幫工。革命成功後,他有了自己的丁香樹,從而結束了長期受人奴役的屈辱,而成為丁香的主人。現在,他有丁香樹二百多棵,每年能采摘近萬斤花蕾,有一筆可觀的收入。我聽後嚮老人表示祝賀。他滿臉飽經風雨的皺紋舒展開來,漾起得意的笑容。是自豪?是幸福?我一時說不準。我衹覺得,桑給巴爾充滿血淚的丁香種植史,已經揭開新的一頁。在這新的一頁上,丁香花開似錦,枝枝朵朵,無比俏麗,無比清香。
老人得悉我來自北京,抓起一把花蕾,塞給我說:“這是頭茬花,剛摘的,收下吧。”盛情難卻,我揀了幾朵,夾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中。願那清幽的花香,時時飄散在紙頁間;願那真誠的情誼,永遠珍藏在我的記憶中。
(1985年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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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新華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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