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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记录 》 康巴的诱惑：行走文字扛鼎之作 》
第24节：去放鱼吧(3)
贝嘎 Bei Ga
老总说，你早点休息去，只管好好睡，明日有人叫你起床。
难得的两个人，心好得不得了。
回到房间，把准备转山时该携带的东西精简了又精简，最后只留下五十毫克的防晒霜半瓶、卫生纸一卷、绿箭口香糖十片、一百毫升的水壶一个、头灯一盏、鸭绒睡袋一个，除了头灯和水壶留在外面，剩下的用品都和鸭绒睡袋装在了睡袋的外套里。睡袋外套用多用带一捆，就可以当个背包背在身后了。这身行头，绝对的轻装上阵。
转山，对于藏族人来说是异常神圣又稀松平常的事儿。在藏区，常能听到有人耗了一年半载的时间，转了冈仁波齐神山一圈或是南迦达瓦神山两圈的；也能看到有关藏区的各类杂志介绍，抛家携口的来自藏区各个地方的一些藏民，在转山路上风餐露宿。转山，是藏族人根深蒂固与生俱来的信仰。
我很想去亲近嘎瓦洛仁神山，能站在它的面前，那么近的清楚地看它，特异？威严？还是尊贵？我也很想经历那从未涉足的转山过程，艰辛的？疲惫的？还是兴奋的？
宾馆老总曾指给我看过嘎瓦洛仁神山所在的方向、所处的位置。他说，嘎瓦洛仁神山就在那些刺目晃眼的雪山背后，被更多雪山环绕，光芒四射。相对目光所及的那些雪山，高贵而无暇。
嘎瓦洛仁神山的诱惑不可抗拒，我平躺在宾馆洁净舒适的被褥里，拼凑它的模样，直到夜色浓稠。它就在我的揣想下向我走来，越走越近，越近越大，在我眼前呼啸着无限地膨胀，占据了我的眼，占据了我的梦，直到最后我整个人都被它占据，被它那无可震撼万年凝聚的凛冽消融。
凌晨两点多钟，被间歇短促的敲门声叫醒，起床可真是件痛苦的事，异常的困倦，没有丁点昨夜的兴奋。挣扎着起床，推开宾馆大厅沉重的玻璃门，凌晨的寒气挟着沉寂一起扑面袭来，冷不丁的一个寒战。而天光，是黎明前最凝重的黑暗，只有宾馆大门旁的传达室，传出昏黄的光。
走进传达室，传达室的大叔说那些转山的人还没有来，先坐一会儿，随手递个了小凳子。我就坐在那个小凳子上耷拉着脑袋，接着没有完全醒来的睡意，开始左一个右一个地打盹。
不知道过了多一会儿，耳边有断断续续的、人激动时那种快乐的说话声，"咪咪嗡嗡"地犹如梵音。约好一起转山的伙伴，三三两两地来了。
像是汽车发动机"突突"响的时候，大叔把我摇醒。大叔很是惊异地对我说，你那样子哪像要转山呀，转山的人都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对我来说，能兴奋得一夜睡不着觉，好像只有小时候过新年的时候。
我站起来，为了让自己尽量地清醒，开始在院子外走动。这个时候，转山的同伴来得差不多了。大家把带的大包小包的、半塑料袋子半箱子的东西，集中在传达室的墙根下。忙完了这些，就有人发现了我，接着所有人都像发现了异类一样打量我。
我说我也是一起去转山的。说完这话，就听到了几乎是同一口径的回答，太远了，要走三天，我们一辈子都在高原上的走，三天走下来都累得很，你不能走下去的。
我说我没问题，跟着你们能行的。秀英阿姐也说跟着走走看看吧。开始有好心的阿婆关心我的身体，说走不动的时候再说。走不走得动，能不能转那个山，我心里也没底，没底就感觉底气不足。
人到齐后，转山的人坐着出城的汽车，准时在凌晨三点出发。汽车穿过县城凌晨清冷空寂的街道、街灯那昏黄暗淡的光晕，一头钻进了夜的黑暗里。
车上笑语喧哗。
行驶了约莫半个小时的路程，汽车在公路旁一个分岔的平坝子上停下，车也就到此为止不再前行。人下车，在车灯有限的光影里解开包裹，分摊该背负的东西。苹果、矿泉水这种重的东西，就落在了转山队伍里仅有的两个男人身上；稍微重些的饼子、糌粑这类东西就集中在年青女人的身上；像我这种人属于老弱一类，除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物品外，什么也没有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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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春风文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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