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台湾的李敖一家穷得连照相的钱都没有,但李敖读书的台中一中却是人才济济,李敖也交了很多各有奇能的朋友。
他也出过不少丑:一次烹饪比赛,他做的菜评判老师连尝都不敢尝。估计那是有史以来,唯一一次评判连尝都没尝就决定了的烹饪比赛。
1949年5月12日晚,李敖躺在难民船中兴轮的甲板上,和家人一起到了台湾,先行到台的张松涵到基隆码头迎接,当晚搭夜车赴台中,半夜抵达,大雨中分坐人力车直赴西区模范西巷张家。
刚到台湾,一切都是新鲜的。第二天天亮以后,李敖就和张松涵的儿子张仁龙、张仁园、张仁宁三兄弟试穿木展走路,走得歪七翅八,“丑态百出”。那时候台湾贫穷而淳朴,人穷得连皮鞋都很少有人穿,满衔都是日式木屐。
花了三台两黄金,李敖一家住在了模范西巷云龙里七十二号的日式房子里了。李敖爸爸在日记里写道:
5月25日:日过田间风味的生活,每日锄菜、购菜。如无经济压迫,亦乱世之挑源也。
遗憾的是此时全家最大的问题就是经济问题,父亲每天操劳的都是“囤积”白面、白米、杂粮、木炭等日用品,那种无安全感,跟在受害流亡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说此时生活大有“桃源”风味,只是苦中作乐而已。
爸爸四处找朋友帮忙,终于在北大国文系老同学、当时任“立法委员”的王墨林的帮助下,在台中一中谋得一国文教员之职。台中一中国文教员。正巧李敖以上海缉规中学初一生的身分,跳班考取了台中一中,也考取了台中二中。台中一中好,他就上了一中。摇身一变,进了初二上。那时初二上有甲、乙、丙、丁、戊、己六班,李敖编在初二上甲。
当时台中一中的校长是外号“金乌龟”的金树荣,他是福建人,当时四十六岁,他在1945年12月1日就到一中了,是接收大员,资格最老,热心办学,人也有霸气。当时一中师资集一时之盛,其中刚从大陆逃难来台的老师不少,这些人有的在大陆“此马来头大”,但是逃难到台湾,求食而已,自然也摆不起什么架子了。如程东白老师,学历是日本明治大学法学士,经历是国民党时的辽北省教育厅长,但来到台湾,只在一中混个夜间部教员!其他还如做过外交宫的郭大鸣老师、都本仁老师,也都纤尊降贵,混起穷教员来。李敖爸爸当时十一岁,除了五十八岁的余又健老师、五十三岁的陈椿老师,他是年龄最大的。其他老师多是二三十岁的年轻入,翁硕柏老师二十九岁,教国文;杨锦钟老师三十一岁,教英文。
每天早晨,李敖父子俩一同出发,由台中西区走到北区,中午就在学校吃便当,由于从来没见国便当,所以两人买的是一组上下多层的圆送饭盒。第一天上课,当李敖背着书包,提着这饭盒走进教室时,全班大笑,讽刺李敖是饭桶,李敖大窘,看到别的同学的饭盒只是长方形的一小盒,饭菜皆在其中,再反观自己的多层怪物,却像吃酒席、吃大餐一样,第二天就赶紧换了。
不过李敖的饭盒虽买得大,但用来填满饭盒所需的钱却不多,这是李敖一家最为窘迫的日子,为此少年李敖不得不放弃很多娱乐。
一次,班上春假要远足,因早在大陆就耳闻日月潭之名,李敖乃提议去日月潭,全班一致通过。可等他回家向爸爸伸手要钱时,爸爸无奈地说:“我们家早起刷牙,买不起牙粉,更买不起牙膏,只能用盐水刷牙,哪有余钱去日月潭呢?”结果全班在日月潭日月谭,李敖在家里日月潭。
初二时候,童军老师王福霖选拔优异学生参加菲律宾的童军大会,找到李敖,要他缴头戴童军帽的照片应征,那时李敖穷得连照相的钱偶没有,但又想去,急则思变,就找出在大陆的一张旧照,用毛笔画上一顶帽子交差。不料画好了,横看竖看都像戴着帽子照X光,帽里的脑袋发生排斥作用,老朝外透,跟帽子打架。愈看愈不敢亲自送,他就央求班长陈正澄代递。害得陈正澄和李敖的现代画一律被老师斥回。老师说,他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种照片。于是,别人在菲律宾菲律宾,他在家里菲律宾。
诸如此类的穷故事,显示了李敖一家来台湾后的贫困程度,虽然爸爸有了职业,但入不敷出,生活仍旧穷困。穷困的原因之一是李敖的爸爸要医治长年气喘病,妈妈又要开刀等等,从大陆带来的一点黄金已变卖殆尽,唯一的模范西巷房子也不得不卖掉。
后来一中给李敖爸爸分配了半栋宿舍,家庭情况才稍有转机。房子在台中新北里存德巷十三号的日本木屋的一半,只有八个榻榻米大,外加前后二个小玄关,李敖一家九口住进,拥挤不堪。后来因为长久付不出薪水,佣人老吴转到别人家去帮佣了,木屋才又腾出另一半,稍觉宽松。另一半有十多个杨榻米大,并且厕所不在院子里而在屋里,比较像样一点。这一住就是十三年,这一老宅,横贯了李敖的中学时代,并且充满了穷困与灰暗。
但李敖还是比较特殊,在如此拥挤的住房条件下,他竟分到两个榻榻米的空间,隔了起来,算是他自己的独立天地,里面有一桌一椅四壁书,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少年李敖茁壮地快速成长着、辛勤地写作着,为自己以后的思想超越顽强地奠定着基础,顽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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