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还写到他如何教育自己的子女,在困难时期,他被乡亲称为"钢公鸡",一分钱都要算计着花,但得知孩子看了一场1毛钱的电影没交钱时,他却坚决要孩子马上把钱交回去。
檀传宝教授生于1962年,对这些细节也很熟悉。他说,侯永禄教育孩子的细节,让他印象最深。"他很严厉,强调规矩、品德,强调父母的榜样,这在今天看来有过的一面,但也有很积极的东西。什么是教育?教育并不是完全在学校里上课,家庭、父母对孩子品德的培养更为重要。教育的结果,可以从他孩子的发展上得到验证。他家几个子女学习都很好,品格也很完整,老时,他主动要和孩子分家,孩子们都不干。这就是榜样的影响吧。"
檀传宝还十分欣赏侯永禄在生活中学习的方式。侯永禄在学校并没有学到多少专业的东西,但他后来却写春联、做会计,样样都干得好,"直接经验跟间接经验的结合,学习和实践的结合,在今天是很有益的启示。"
不过,日记中也记载了许多令人辛酸和遗憾的生活。比如解放前的衣食无着,后来人盲目跟从集体的意识,还有农民眼光的局限。有一个细节让檀传宝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侯永禄本来有机会干革命、闯天下,可以走得更远,但母亲不愿他远离自己身边,他便一辈子留在乡村,年龄很大时去一趟省会西安还十分兴奋。檀传宝父母"也有这样的问题,1979年考大学,父亲不让我报离家太远的辽宁财经学院。考研究生时去了北京,我妈在家哭,说,你去那么远,我死了以后,你就回不来了。"农民思想的局限,和国家发展的限制,让很多侯永禄这样有才能的人错过了更多的机会。
五、六年的出版历程
2005年春节,75岁的侯永禄去世,没有看到他的心血变成"铅字"。
他也并没有这样的奢望,写日记只是他的一个习惯。侯永禄的老伴赵菊兰曾经告诉记者,一支钢笔,一个小笔记本,是侯永禄每逢出门必然随身携带的东西。不管去哪儿,不管忙闲,每天晚上都会写上一段。有时,还饶有兴趣地教儿女去读。就像记录史料一样,还不时让别人看他记录的有没有疏漏。
在父亲日记及书信阅读中成长起来的儿女们,如今家家幸福美满。这其中包括侯永禄最疼爱的长孙侯亮。侯亮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现正就读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正是他,实践着《农民日记》出版的愿望。
"爷爷每天都会记下当天发生的事情。日记就放在炕桌上。很多年的翻阅,已经使各种纸张发黄。他有时还会拿这个教奶奶认字,我一会认字,就开始读这些日记。"27岁的侯亮把时间拉到10几年前。
"小时候看,是觉得很好玩,偶尔看他写每天发生了什么,里面都是身边的人和事。上高中的时候,我就主动去看,因为我也喜欢文学,这里面有很多细节,是我不知道的东西。上大学时每次放暑假我都会看,这时候,我不再是为了熟悉那些生活,而是用里面的材料印证我学的东西,看他和书本上的历史有什么不一样。"侯亮这样叙述他三个时期读日记的感觉。
而现在,他正在学习导演,很多同学问他会不会拍一部描写爷爷的生活的电影,他说,这是一代人的生活和精神,我必须到40岁以后才能拍,看得越多我就越感觉积淀不够,我们对上一代和上上代的生活,了解得太少,所谓的了解也只是以现在的眼光来作出揣测,很多大学生都是这样。
让更多人分享一代人的经历,使侯亮决定寻求机会出版这长达200万字的日记。从五、六年前开始,他就寻找机会。最开始,他找到某出版社,但该社觉得有风险;后来,他又联系书商,谈了几次,他又怕书商"不靠谱",歪曲日记的原意,遂作罢;再后来,他通过朋友联系上了谢慈仪。
谢慈仪喜欢这本书,但担忧它有没有市场。正在两难的时候,她经历了本文开头的一幕,这让她有决心把它出版了。
《农民日记》摘录:
一九四五年四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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