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风大浪急之中的贝卢斯科尼连忙同北方联盟书记博西和全国联盟领导人菲尼举 行会议，商讨当前的政治形势。北方联盟毫不客气地要求他将商业利益同其政治作用截然 分开，并同全国联盟一道，要求贝卢斯科尼将其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清除出内阁，以免再招 惹是非，成为众矢之的。 为了缓和矛盾，使自己从菲宁韦斯特集团所面临的困境中解脱出来，贝卢斯科尼向斯 卡尔法罗总统提交了一个“委托管理菲宁韦斯特集团”的方案。根据这一方案，总统、两 院议长和反托拉斯机构可联合任命一个委员会，监督这个集团。贝卢斯科尼很为他的方案 得意，说这是一种“彻底的、新颖而公平的”解决办法。 但是，斯卡尔法罗总统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该方案，把球踢 还给总理：“从宪法的角度讲，我无权任命监督委员会来监督菲宁韦斯特集团的经营。”北 方联盟领导人博西也公开否定，“这个方案根本站不住脚，尤其是在担保问题上站不住 脚，必须在管理者和需加托管的财产之间划清界限”。 与此同时，以左翼民主党为首的反对党则普遍要求贝卢斯科尼全部或部分出售他的集 团。这自然是贝氏所不能同意的，他用了15年的时间惨淡经营缔造了这个帝国，并凭着 这个帝国的实力打进了总理府，怎么会轻易舍掉这块金疙瘩？他坚决拒绝说：“意大利宪 法没有授予任何人剥夺他私人产业的权力。”8月2日，他在议会接受议员的质问作答辩 时说：“企业经营自由不能碰”，“工作自由不能碰”。言下之意，他既不打算辞职，也不 打 算放弃大老板身份。他的用意只想“冻结”老板的身份。他还威胁议员们说：“本届政府 是选民直接授权的，要么继续维持下去，要么提前大选，没有别的选择。” 贝卢斯科尼之所以如此强硬，是因为他手中捏着张颇有力的“王牌”，那就是由于腐 败几乎葬送了一代政治家，公众又厌倦了大选，因此意大利就目前而言除了他之外再也没 有更好的选择。 这样，贝卢斯科尼躲过了这场危机。他没有公开承认意大利的政治正在折磨得他 彻夜难眠，还坚持说：“我是名不可救药的乐观主义者，我并没有看到不吉利的日 子正在向我逼近。”但他的“救世主”声誉也就此结束，人们不再把他看成一个“披着闪 闪发亮盔甲的骑士”。同时，意大利的市场开始混乱，里拉对美元的比价又神经质般地颠 荡起来。 贝氏反戈一击 总统金 蝉脱壳 同贝卢斯科尼较上劲的米兰检察院，决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对手。米兰总检察长 博 雷利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意味深长地透露：米兰检察院反腐败行动小组的调查工作将涉及一 些高级别的政治人物，其中不排除对总理贝卢斯科尼进行审查。 10月2日，博雷利宣布将调查意大利泰莱皮乌电视台的账目。泰莱皮乌电视台是一 家收费电视台，后被贝卢斯科尼的菲宁韦斯特集团买下，政府“马米法”实施后，该集团只 能保留10％的股份，其余股份卖给了贝卢斯科尼的9位朋友。卢森堡国际电讯公司拥有 泰莱皮乌公司25％的股份。后来，南非的一家公司想购买去这25％的股份，但出面谈 判的却是贝卢斯科尼及其全权代表奥利弗·诺维克。这样，检察官们就怀疑贝氏实际控制泰 莱皮乌公司的股份超过10％，违反了“马米法”。米兰检察院调查的另一条理由是根据举 报，菲宁韦斯特集团违背广播电视法的有关规定，利用贝卢斯科尼的政治影响强迫泰莱皮 乌电视台大肆宣传贝氏所创造的“政绩”，为其涂脂抹粉，光大形象。此外，据尚未证实 的消息，该公司曾向电视台索取3万多美元用于行贿。 米兰检察院的决定首先在意大利司法界引起轰动。司法部长比翁迪，对博雷利事先未 通报政府的情况下把调查泰莱皮乌电视台一事透露给新闻界表示不满。他认为，这将损 害贝卢斯科尼总理及政府的威信，要求博雷利撤回决定。博雷利自然不吃这一套，他明确 表示，米兰检察院是在行使法律职权，“不是针对总理贝卢斯科尼的”。为此，挨了一记 耳光的比翁迪施展“苦肉计”，在5日以司法部不能正常行使权力为由提出辞职。贝卢斯 科尼演出“双簧”，坚持不同意比翁迪辞职，并于当天下午在罗马指责米兰检察院“滥用 法律的权力”。同时他召集政府内阁会议商讨稳定政局的良策，并促使斯卡尔法罗总统出 面劝说比翁迪改变主意。当天晚上，见好就收的比翁迪收回了辞呈。 在内阁暂时稳住阵脚后，贝卢斯科尼开始对米兰检察院实施反击。10月6日，意大 利政府发言人费拉拉在罗马对记者宣布，博雷利的目的是为了推翻目前的合法政府，政府 为此向全国最高司法委员会控告博雷利“出于政治目的滥用司法权力，阻碍政府的一些合 法行动”。费拉拉甚至还请出因行贿政府官员被从重判处8年有期徒刑的大银行家库萨尼 帮忙，库萨尼向罗马法院控告米兰检察院大检察官迪彼德罗滥用法律权力，对他量刑过重， 并在审查过程中侮辱他。在由总统直接领导的最高司法委员会决定搁置政府控案之际，比 翁迪司法部长迫不及待地派出专员，对米兰检察院在调查中“可能的违章”进行审查，迪 彼德罗被直接聆讯长达6小时。这种行政机构凌驾于司法机构之上的做法在意大利以前从未 出 现过。 然而，贝卢斯科尼的反戈一击不但未能使米兰检察院屈服，反而引起了公 众的强烈不满。因为，米兰检察院多年来在打击腐败方面作出了卓越的成绩，在意大利取 得了广泛的信任，尤其是以大检察官迪彼德罗领导的“廉洁运动”反腐败小组，冲破重重 阻力使许多卷入腐败案件的意大利政治和经济界要人绳之以法，迪彼德罗本人也成了人们 敬重的“民族英雄”。因此，控告米兰检察院“滥用职权”，反而给人一种恶人“诬告”的 感觉。 正值贝卢斯科尼同米兰检察院闹腾得不可开交之际，一向“相互亲近”、“相互敬重” 的总统与总理拉开了距离。总统斯卡尔法罗突然公布了于9月30日深夜写给众议院的信 件，信中指责政府在最后一刻才把明年财政预算法案交给他，使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审阅， “变相剥夺了宪法授予总统的权力”。无独有偶，众议院议长皮韦蒂女士也写信公开指责 政府法令过多。此外，执政党之间分歧重重：政府的财政预算、采取大额养老金、为医疗 卫生费用同广大职工及退休者之间矛盾激化，意大利各地各个领域的工会组织的罢工此 起彼伏。恰在此时，添乱的暴雨又降临在意大利西北部的皮蒙特大区，使道路、桥梁被毁， 100多人在洪水中丧生，财产损失达数亿里拉，而政府因救灾行动迟缓，遭到公众强烈批 评。真是多事之秋，雪上加霜。这使得头发本已稀疏的贝卢斯科尼总理更显焦头烂额，有 日暮途穷之感。 检察官含愤辞职 贝总 理尴尬受审 那不勒斯是意大利南部的一个海滨大城市，但它犹如英国的利物浦，异常频繁 而 猖獗的犯罪活动，使此城世风日下，民众深受其害。黑手党的活动区域和势力范围自20世纪70 年代以来大力由南向北扩展后，那不勒斯更成了黑手党的桥头堡，使该城进一步走向没落。 为了显示打击有组织的犯罪行为的信心，意大利政府邀来世界140多个国家的司法部长和 内政部长在这里举行会议，就一系列问题进行广泛而深入的磋商。 11月22日，贝卢斯科尼总理正在主持这次为期3天的联合国讨论跨国犯罪活动的部 长级会议。他对着各种肤色的与会者慷慨陈词，呼吁全世界坚决对付跨国犯罪活动，决不 容许犯罪团伙腐蚀政界领导人。然而，对这位东道国总理极具讽刺意味和令他难堪的是， 恰在这个时候、这种场合，米兰检察院向他发出了传讯通知。通知指出他事实上仍然掌握 着菲宁韦斯特集团的活动，涉嫌向税警行贿，要求他亲自到法庭接受审查。 同天的米兰《晚邮报》以醒目标题在头版刊登了贝卢斯科尼涉嫌两起贿赂税务警察事 件的详细内幕。第一桩是在1991年下半年，税务警察在检查菲宁韦斯特集团下属的蒙达 多里出版社税务情况时，该集团向税务将军朱塞佩·切尔切洛等4名财务警官行贿1．3亿 里拉；紧接着，在1992年春天，税警中校朱塞佩·莫拉比托等人在检查梅迪奥拉努维塔 保险公司的税务情况时，又得到1亿里拉的贿赂。至于第一桩行贿，菲集团税务部主任夏夏 已向法官交代了事实真相，并承担了责任。总理的亲弟弟保罗也向米兰大检察官迪彼德罗 承认，行贿令由他所下。后来，夏夏因病转由菲集团的另两名领导人祖科蒂和里齐向税警 行贿，承担责任者也包括保罗。但是，检察官们还是怀疑身为老板的贝卢斯科尼总理也卷 入其中。 在接到米兰检察院的通知后，又羞又怒的贝卢斯科尼当即举行了记者招待会，他信誓 旦旦：“我绝没有贿赂任何人。我的良心是清白的。我拿我的孩子们的脑袋担保，绝没做 这种事。”这位自称“性格字典”中从无“退让”一词的亿万富翁高声宣布：“作为公民我 可以到检察院说明情况，但我决不会接受法院的审判，也不会在讹诈和恐吓面前退缩，因 为我的名字叫贝卢斯科尼!” 就在米兰检察院发出的预审通知尚未见分晓之际，罗马检察院又挤进来凑热闹，找贝 老板的茬儿。11月24日傍晚，罗马检察院在发表的一份公告中宣布，根据几位国家电视 台前领导人的举报，贝氏就任总理不久，曾为他自己的私人电视台与国家电视台“瓜分广 告市场”而向他们施压，并企图于“损害国家利益”、影响国家电视台收视率而不顾，从 而违反了“反托拉斯法规”。根据意大利法律，倘若上述情况经调查属实，作为政府总理， 贝氏的这一行为将被司法机关以“滥用职权罪”或“营私舞弊罪”实行预防性拘捕，并交 由为内阁成员触犯刑律而专门设立的部长法庭审理。这不啻又向他敲了一记重锤。意大利 新闻媒体以“未出火坑，又入泥潭”来形容这位政府一号主管时下的境遇。 检察院两面夹击，对在职总理采取司法行为，这还是如火如荼的“廉洁运动”开展以 来的第一遭新鲜事，意大利朝野上下无不为之震动。意大利重建共产党等反对派发表声 明说，尽管接受调查并不意味着犯罪，但作为政府总理，贝卢斯科尼公私不分，应该立 即辞职。在正在进行的地方选举中，初步统计结果表明反对党得到的支持率超过了执政的 联合政府。意大利货币里拉及米兰股票市场的交易指数也因总理的丑闻直线下跌。但是， 贝卢斯科尼态度坚决，他表示：“我将不辞去公职。我的职务是在群众投票造成的基础上由 国家元首和议会的信任而授予的。”他要求对参加联合政府的联盟重新进行考察，从而 抵挡住要他辞职的压力并恢复信任。在执政党议员的直接发起和组织下，全国各大城市先 后举行支持贝卢斯科尼及其政府的大型民众集会，其矛头直接指向反对党和米兰检察院等 司法机构。 著名检察官迪彼德罗首当其冲。因为目前的这场“廉洁运动”的熊熊大火是由他点 燃的，贝氏组阁时本想倚仗他的威名，邀他入阁担任司 法部长，被他拒绝了，是他亲手签发了米兰检察院传讯贝氏的通知。 在 这种围 绕反贪司法调查而形成的紧张社会气氛中，出 身贫寒，靠自学成为法官，被意大利上下誉为“肃贪旗手”的迪彼德罗，“感到自己为维 护法律而进行的正常工作受到政界各派的利用和牵制”，于12月6日含愤宣布辞去检察官 职务并永远离开司法界。消息传出后，米兰、罗马、那不勒斯等城市的群众涌向街头，举 行各种集会、烛光晚会和签名运动，高呼：“迪彼德罗不要离开我们，意大利需要拯救!” 斯卡尔法罗总统极力要求迪彼德罗收回辞呈。米兰检察院和全国法官协会均发表声明， 他们将“不停顿、不恐惧、不软弱地继续工作下去”。舆论认为，意大利的“廉洁运动” 正处于“危险的十字路口”。 12月13日中午，贝卢斯科尼乘坐灰色奔驰防弹车穿过由300名警察和宪兵组成的警 戒线，来到米兰检察院接受讯问。由于原来主持调查这一行贿案件的迪彼德罗辞职，总检 察长博雷利亲自带领两位检察官对贝卢斯科尼进行讯问。在7个小时的当面调查过程中， 有两个小时用于双方“对话”，其余时间则应贝氏要求用于对讯问记录逐字核对检查。 在讯问结束时，检察官们“带着轻松和满意的笑容”。而贝氏从检察官办公楼的侧门试图 悄然离去时，被上千名围观的记者及市民盯上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对着他高喊“可耻”、 “辞职”，甚至冲过警戒线向他吐唾沫以发泄愤怒。 乱起萧墙博西反水 身 临绝境贝氏下野 此时的意大利政局出现了极其微妙而复杂的变化。为应付不测局面，总统与参众两 院 议长、前总统科西加及其他人士进行了“必要的协商”，这引起了政府一些部长的强烈不 满。他们严厉指出，任何另组政府多数的图谋都是旨在取消今年3月大选的结果。众院议 长皮韦蒂和总统斯卡尔法罗成为被攻击的对象。政府部长兼政府发言人费拉拉频频攻击总统 “同法官和反对党共同策划推翻政府”。作为政府发言人如此“诋毁”总统，在整个西欧 都是没有先例的。面对忠于总理的部长们的攻击，年轻的女议长皮韦蒂坚决反击：“另组 政府多数也是完全合法的，因为3月大选是选举议会而不是选择政府。相反，不履行大选 时的诺言才是对选民的真正背叛。”斯卡尔法罗以其宪法最高保障之尊虽未参与政治辩论， 但他坚决要求贝卢斯科尼就其政府成员不断攻击国家元首的行动公开道歉，否则将拒绝同 他会见。而贝氏则不理睬这一套，“你不同我见面没关系，但工作上对国家造成损失我自 然也就没有责任，这个责任你是责无旁贷。” 到了12月6日夜间，贝卢斯科尼顶不住了，他觉得这么同总统耍小孩子脾气于挽回政 治局面无益，只好硬着头皮致函总统表示道歉。17日，一直关注着这一事态发展的罗马 检察院立马就费拉拉“诋毁国家元首罪”立案调查。与此同时，倒阁计划已臻成熟。萧墙 之内的北部联盟领导人博西移情于他，与人民党和左翼民主党两个在野党领导人磋商后宣 布，三党将于近日向议会提出对政府不信任案。博西声称：把“独裁者”贝卢斯科尼送回 老家去，把贝氏“铁杆盟党”全国联盟永远逐出政府。 12月19日下午，北方联盟及左翼民主党、人民党两个在野党，以贝卢斯科尼总理“涉 嫌卷入其私人公司菲宁韦斯特集团对政府税务官的数起行贿案”为由，向议会正式提出对 贝卢斯科尼总理的不信任案。当晚，不甘坐以待毙的贝卢斯科尼全力相搏，他通过各大公 私电视台向全国发表讲话，鼓动民众举行“自由大进军”，反击“背叛民意”和“复辟旧 体制的阴谋”，捍卫“新的共和国”。他所领导的力量党还在米兰举行集会和游行，焚烧北 方联盟的旗帜。贝氏的蛊惑在全国各地引起了极为强烈的反响，政治空气骤趋紧张。反对 党谴责贝氏在搞“内战的总演习”，国防部长皮雷维蒂只好出面否认军队将要政变的传闻。 12月21日，这场政治角逐的决赛在意大利议会大厅展开。贝卢斯科尼在议会开始 对他进行不信任辩论前作了25分钟发言，进一步指责博西等提出不信任案是“损害选民 的骗局”，称博西是“叛徒”，并摊牌说：“如果执掌权力的大多数人出现分裂的话，我们 就必须果断地、平静地回到选民那里去，倾听他们的意见。我确信这是迫不得已的一步， 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他的目的是以主要执政党的余威争取在大选中获胜重组 政府。而“政坛野人”博西则反唇相讥，称他的党撤回对贝卢斯科尼的支持，是因为联合 政府中某些政客与不法商人涉嫌行贿受贿等腐败丑闻。他宣布5名北方联盟成员退出内 阁。斯卡尔法罗总统当天说：“由于意大利实行的是代表制，而不是直接的民主制，人民 的意愿是通过议会表达的。”根据意大利宪法，只有总统有权解散议会，宣布大选。而斯 卡尔法罗这个讲话，表明他不同意重开大选，成立过渡政府，任命临时总理。 至此，漩涡中的贝卢斯科尼的最后一根稻草已被总统无情地扯断，他身陷绝境，四面 楚歌，只有挂冠而去，因为主动辞职总比被弹劾下台体面些。1994年12月22日上午， 贝卢斯科尼主持召开了第53届内阁的最后一次会议，神情倦怠的大亨总理双手托住额头 良久，才捋了一下稀疏的头发，对他的难兄难弟们宣布了立即辞职的决定。内阁会议散伙 后，贝卢斯科尼匆匆赶往总统府奎里纳尔宫，向抛弃了他的斯卡尔法罗总统极不情愿地递 交了政府的辞呈。 然而法官们并未放贝老板一马，就在他宣布辞职的当天，米兰法院采取了另一种方式 庆祝胜利：他们以行贿罪判处保罗·贝卢斯科尼7个月的监禁和罚款1000万里拉。法官 们决心痛打落水狗，因为他们神采飞扬地提请人们注意：“有关菲宁韦斯特集团贿赂案仍 在调查中。” 不甘失败卧薪尝胆 卷 土重来再当总理 贝卢斯科尼在告别总理府时，对新闻界意味深长地说：“我不会走得太远，我还会 回 来。” 的确，在生意场上所向披靡却在政坛上重重摔了一跤的贝氏不会那么容易趴下。无论 在媒体或是体育事业方面，甚至在政治领域，他一直在蓄势待发。1999年贝氏旗下的AC 米兰重新夺回意甲冠军奖杯，再度鼓胀着他的雄心壮志，似乎预示着他将在政治上也反败 为胜。同时，贝氏在议会坚持顽强斗争了7年，继续固守并扩大他的力量党在议会的席位， 使之再次发展成为重要的反对党。进入2001年，贝卢斯科尼开始频繁出现在公众场合， 在他的言论当中，政治色彩也日显浓重。分析家认为，经过调整和准备，贝卢斯科尼要在 政坛上卷土重来了。 2001年5月，意大利共和国第13届议会换届选举，给贝卢斯科尼提供了一次极好 机会。在选战中，执政的中左联盟与贝卢斯科尼领衔的在野的中右联盟展开了空前激 烈的争夺。中左联盟集中火力猛攻贝卢斯科尼作为首富当上总理后的“利益冲突问题”， 指出分裂主义组织北方联盟加盟中右联盟给意大利和欧洲带来的危险。英、法、德、西等 欧洲国家及美国的报刊，甚至官方人士也群起而攻击贝卢斯科尼本人及以其为领袖的中右联 盟，认为意大利中右联盟当政会给意大利民主和欧洲带来威胁。 胸有成竹的贝卢斯科尼采取了以攻对攻的策略。他大揭中左联盟执政5年的“伤疤”， 特别是国债高、失业率高、税收高、南北差距大等问题。贝卢斯科尼强调，中左联盟执政 5年期间组织了4届政府，成为意大利政局不稳定的根源。他利用其手中强大的舆论工具， 对国民发动持续的“媒体攻势”，高喊要由中右联盟来“改变现状”，甚至别出心裁地在电 视直播节目中郑重签署《同意大利人的合同》，立下“军令状”，在减税、加强城市安全、 提高退休金、增加就业、保护环境等5个方面提出具体目标，声称如他在5年任期内不 能达到其中4项目标，他将不再继续竞选；还说他要把这份合同用图钉钉在卧室门后， 每天睡觉前都要“省身”。他不惜工本，印了1200万册专门介绍他的精美大型画册《一个 意大利故事》，送到所有意大利家庭，好让全国上下对他家喻户晓，耳熟能详。至于“利 益冲突”问题，涉嫌逃税问题，贝卢斯科尼均视之为“人身攻击”，完全以“受害者”面 目出现，把外国报刊对他的围攻称之为“垃圾国际”。贝氏的竞选迎合了意大利多数选民 的思变心理，使他们把希望寄托在中右联盟执政上。 2001年5月13日，几无悬念可言的意大利大选落下帷幕，以贝卢斯科尼为总理候选人的中 右联盟在众、参两院均获绝对多数，贝卢斯科尼任主席的意大利力量党以29．4％的选票重 新成为意大利第一大党。 梅开二度的贝卢斯科尼再不是1994年的那位毫无政治经验的新手了，他在与同僚们 弹冠相庆的同时，一再对民众承诺：“我将要少说多做。我的政府将要执政5年。” 在摇摇晃晃地度过5年的执政期后，贝卢斯科尼又被中左联盟的普罗迪所取代，黯然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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