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志怪 韓湘子全傳   》 第二十二回坐茅庵退之自嘆 驅鰐魚天將施功      楊爾曾 Yang Erceng

  十二時中風雨惡,悔卻從前一念錯。坎離互換體中交,純陰剝盡純陽樂。
  純陽樂,不蕭索,幹幹夕陽如胎鶴。回頭拾取水中金,勝似潮州去驅鰐。
  話說退之在那茅屋內,既沒個牀帷衾褥可以安息,又沒燈火亮光人影兒相伴,冷清清獨自一個,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衹得把門來拴得緊緊的,坐在椅子上打盹。思量要睡一覺,無奈心兒裏凄慘愴惶,耳朵裏東吟西震,免不得爬起眠倒,那裏合眼睡得一刻?因口占《清江引》一詞,以消長夜。
  一更裏,昏昏睡不成,對影成孤另。我意秉忠貞,誰想成畫餅,衹落得腮邊兩淚零。
  二更裏,不由人不淚珠拋,雪擁藍關道。回首望長安,路遠無消耗,想初話兒莫錯了。
  三更裏,又颳狂風雪,門外有鬼說:馬兒命難逃,孤身何處歇?想韓愈前生多罪業。
  四更裏,雞叫天未曉,聽猛虎沿山叫。三魂七魄蕩悠悠,生死真難保。沒計出羊腸,衹得把神仙告。
  五更裏,金雞聲三唱,不覺東方亮。忙起整衣裳,要到藍關上,怎當那風雪兒把身軀葬。
  退之一夜要睡不得睡,嗟嘆到天明,正要整理鞍轡上馬前行,看那馬時,已直僵僵死在地上。退之見這馬四腳挺直,兩眼無光,不覺跌腳捶胸,放聲大哭,道:“記得昔日在長安起身時節,一行共有四個,一路上雖然冷落,還不孤恓。不想張千、李萬被老虎咬了去,我衹得朝朝暮暮與馬相依。走遍了崎嶇險路,踏遍了厚雪層冰,饑無料喂,寒無草眠。還指望趕到潮陽做一日官,博得恩宥還鄉,我與馬依舊在長安街上馳騁。怎知今日馬死荒郊,我留茅捨,這都是前生分定,我也不怨,衹是教我怎生走得到潮陽?”那時苦痛不已,便將心事作詩一首,寫在茅庵壁上。詩云: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
  本為聖朝除弊政,肯將衰朽惜殘年。
  退之苦吟四句,還未有後四句,因思嚮日那金蓮花瓣上有詩一聯,正應着今日的事,乃續吟雲:雲橫秦嶺傢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退之正欲湊完後韻,不料筆凍緊了寫不得,衹得放下了筆。那時節纔曉得自傢的性命如同雪裏的燈,爐上的雪,一心一意指望見湘子一面,以求拔救性命。衹是獨自一個在茅庵中不為結局,便又嚮前走去。
  誰知走不過半裏之程,又有一隻猛虎攔住路頭。退之叫道:“我今番死了!湘子侄兒如何還不來救我?”衹見半空中立下一個人來,叱虎道:“孽畜,不得傷人!好生回上。”那虎就像是人傢養熟的貓兒、狗兒一般,俯首帖耳,咆哮而去。退之看見,就狠叫道:“救苦救難大羅仙,救我一救!我情願跟你去修行,再不思量做官了。”湘子道:“叔父,叔父,我不是恁麽大羅仙,乃是你侄兒韓湘來看你,你怎的不認得我了?”退之抱住湘子,號陶大哭,道:“懊悔當初不聽汝的言語。整整在路上受了許多苫,汝如何早不來救我?”因把一路裏的事情細組告訴湘子一遍,又道:“我方纔在茅庵中題一首詩,以表我的苦衷,因筆凍壞了,衹做得六句,如今喜得見汝,我續成了這詩。”湘子道:“叔父的詩是那幾聯?”退之道:“我念與汝聽。”詩云:一封朝奏九重大,夕貶潮陽路八千。
  本為聖朝除弊政,肯將衰朽惜殘年。
  雲橫秦嶺傢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葬江邊。
  湘子道:“叔父不須絮煩,侄兒都知道了。請問叔父,如今還去到任做官,還是別圖勾當?”退之搖手道:“感天地、祖宗護佑,死裏逃生,一心去修行辦道,尋一個收成結果,再不思量那做官的勾當了。”口占《駐馬唱》一詞,以告湘子。
  我痛改前非,再不去為官惹是非。撇卻了金章紫綬、象簡烏靴、錦綉朝衣。想君恩友誼若灰飛,花情酒債俱拋棄。脫卻藩籬,一心衹望清修善地。
  湘子道:“叔父,你既回心嚮道,一意修行,自然超升仙界。衹是這山裏沒有師父,教那個傳與你丹頭妙訣?”退之道:“聞道先乎吾者,吾之師也。汝既已成仙,我就拜汝為師,何消又尋別個帥父?”湘子道:“父子不傳心,叔侄難授道,這個斷然使不得的。”退之道:“侄兒這般說話,又是嫌我輕師慢道,心不志誠了。我若有一點悔心,永墮阿鼻地獄!”湘子道:“侄兒蒙叔父恩養成人,豈不知叔父的心事,何須立誓。衹是違了朝廷飲限,又要連累傢屬,怎生是好?”退之道:“我一心衹要修行,顧不得他們了。”湘子道:“雖然如此說,叔父的清名直節着聞一世,豈可因今日遭貶,便改變了初心。侄兒思量起來,叔父還是去到任做官,繳完了朝廷欽限,然後去修行,纔是道理。”退之道:“我單身獨自去也枉然,倘或前途又遇見老虎,豈不是斷送了性命?”湘子道:“果然叔父一個人到任也不濟事,不如侄兒同叔父去做官,了些公務事情,留下好名兒在那裏,我便把先天屍解妙法換了叔父形骸,衹說叔父中風,死在公署;我另脫化一身,回到長安,上本報死,求復叔父封誥,仍舊同叔父尋師訪道。上不違朝廷的欽命,下可完叔父為官的美名,中可得長生不死的妙訣,卻不是好?”退之聽罷,不勝歡喜道:“但憑汝作用,我衹依汝便是了。”恰纔整頓上路,湘子也不駕雲踏霧,跟着退之一般的餐風宿雨,冒冷耽寒。
  一連走了兩日,遠遠望見一座城樓,湘子道:“前面已是潮陽郡了,他那裏定有人夫來迎接,叔父可冠帶起來,好接見他們。”退之依言,穿了冠帶,坐在那十裏長亭之下。果然有一個探事人,青衣小帽,近前問道:“你們是那裏官長?有恁事來到這裏?”湘子道:“我老爺是禮部尚書,姓韓,因佛骨一表,觸犯竜顔,貶在本府為刺史,今日前來到任。”探事人道:“這般說是本府太爺了,且請少坐,待小人去報與官吏得知,出來迎接上任。”那探事人說了這幾句話,沒命的跑進城去,報與客官知道。不一時間,就有許多職官並鄉裏耆老、師生人等,備了些彩(纟魯)旗幟,飛也似擁出城來,迎接退之,各各參謁禮畢,退之吩咐道:“今朝上吉,我就要到任,一應須知册籍、禁約、條例,俱要齊備,不得違誤。”官吏連聲喏喏而退。當下退之坐了四人官轎,皂甲人役,鼓樂旗帳,簇擁進城,在官衙駐紮。次旱升堂畫卯,謁廟行香,盤算庫藏,點閘獄囚。各樣事務已畢,便張挂告示,曉諭軍民人等,凡有地方大利當興,極弊當革,許一一條陳,以便振刷。凡有貪官污吏,魚肉小民;大戶土豪,凌轢百姓;及含冤負屈,抱枉無伸者,許細細具告,以便施行。
  張挂得二日,衹見許多百姓,老老少少,一齊擁入公堂,跪在地下稟道:“老爺新任,小的們也不敢多言,有一個歌兒,乃是嚮來傳下的,今日念與老爺聽,憑老爺自作個主見。”退之道:“歌兒是怎麽佯的?念來我聽。”百姓們道:潮州原在海崖邊,潮去潮回去復連。
  風土古來官不久,鰐魚為害自年年。
  退之道:“潮去潮回自有汛候,說他做恁?若說為官,則做一日官,管一日事。俗語說,做一日長老撞一日鐘,怎說那不長久的話?”衆百姓道:“歌語流傳,小的們也不曉得怎麽樣起,衹是古來有那『五日京兆』,便是不長久的榜樣。”退之道:“不消閑說,你們且把那鰐魚為害的事情備細說一番我聽。”衆百姓答道:“我這地方近着大海,數年前頭海內淌一個大魚來,這魚身子有幾十丈長,朝暮隨海水出入,海水泛漲起來,就淹壞了民間田地。他那尾巴也有幾丈長,起初看見牛、羊、馬畜在岸上,他便把那尾巴捲下水去吞吃了。落後來看見人,他也把尾巴捲人去吃,因此人怕他得緊,叫他做鰐魚。這幾年間,竟不知被他吃了多少人畜,如今十室九空,憐仃貧苦。往往來的大爺都無法可治。老爺必先除此害,以救萬民。”退之道:“那鰐魚形狀若何?”衆百姓道:“竜頭獅口,虎尾蛇身,遊泳海中,身占數裏,不論人、畜,一口橫吞。”退之道:“汝等暫退,我有處治。”衆百姓紛紛隊隊走出了衙門。
  退之正要散堂回衙,衹見一人蓬頭大哭,叫苦連天,進來告狀。退之道:“你告恁麽狀?且不要啼哭,慢慢說上來。”那人道:“小的姓劉,名可,告為人命事。”退之道:“死的是汝恁麽人?兇身姓恁名誰?現今住在何處地方?”劉可道:“小的每日在秦喬口釣魚,傢中止有一個母親,日日送飯來與小的吃。昨日等過午時,不見母親送飯,小的等不過了,衹得沿河接到傢去。不知被恁人把小的母親打死了,丟下河內,衹留得一雙鞋子在岸上,真個是有屈無處伸,望老爺可憐作主。”退之道:“這等是沒頭人命了,你快去補一紙狀子來,我好差人查訪兇身,償汝母親的命。”劉可磕一個頭道:“青天老爺,小的不會寫字,衹好口稟。”退之道:“沒有狀詞,我怎麽好去拿人。你既不會寫,可明白說來,我著書吏替汝謄寫。”劉可道:告狀人劉可,告為人命事:今月今日,有母張氏,被人打死拋棄,骸骨無存,止存綉鞋一雙可證。伏乞嚴緝兇人,究問致死根因,抵償母命。急切上告。
  劉可口中念誦,退之叫值當書吏替他一句句寫了,打發劉可出去。自傢回到衙內,暗忖道:“百姓們都說鰐魚慣吞人食畜,為害不小,莫不這劉可的母親也是鰐魚咬下河裏去?衹不知為何到脫得這兩衹鞋子在岸上?”便叫湘子近前,把劉可的話與湘子說了一遍。那湘子慧眼早已知道這件事情,正要等退之回衙計較,除去這害。恰好退之叫他,他便對退之說道:“鰐魚為害已久,從來府官謹謹避他,衹候得升遷,離了這個地方就是福了,誰人顧去驅逐他?所以養成這個禍患。叔父明日出堂,可寫下一道檄文祭告天地。待侄兒遣馬、趙二將,把檄文納在鰐魚口中,驅逐鰐魚下了大海,錮禁住他,不許再為民害。然後表白出劉可母親致死緣由,纔見叔父忠照天地,信及豚魚,使這闔郡士民建祠屍祝,豈不美哉!”
  退之依了湘子說話,次早出堂,即便取下榜紙,研墨揮毫,作《祭鰐魚文》雲:維年月日,潮州刺史韓愈,使軍事衙推秦濟,以羊一、豬一,投惡溪之潭水,以與鰐魚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天下,列山澤,網繩擉刃,以除蟲蛇惡物為民害者,驅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後王德薄,不能遠有,則江淮之間,尚皆棄之,以與蠻夷楚越,況潮嶺海之間,去京師萬裏哉?鰐魚之涵淹卵育於此,亦固其所。
  今天子嗣位,神聖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內,皆撫而有之。況禹跡所掩,維揚之近地,刺史縣令之所治,出貢賦以供天地宗廟百神之祀之壤者哉!鰐魚其不可與刺史雜處此土也!刺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鰐魚悍然不安溪潭,據處食民畜雞豕鹿獐,以肥其身,以種其子孫,與刺史抗拒,爭為長雄。刺史雖駑弱,亦安肯為鰐魚低首下心,伈伈倪倪,為民吏羞,以偷活於此耶?且承天子命以來為吏。固其勢不得不與鰐魚辨。鰐魚有知,其聽刺史言:潮之州,大海在其南,鯨鵬之大,蝦蟹之細,無不容歸,以生以食,鰐魚朝發而夕至也。今與鰐魚約,盡三日,其率醜類南徙於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終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聽其言也。不然,則是鰐魚冥頑不靈,刺史雖有言,不聞不知也。夫徼天子之命吏,不聽其言,不徒以避之,與冥頑不靈,而為民物害者皆可殺!刺史則選材技吏民,操強弓毒矢,以與鰐魚從事,必盡殺乃止。其無悔!
  退之作檄文已畢,遣軍事衙推秦濟賫捧到河邊,投下水去。
  原來那鰐魚自從來到潮州河內,每日出來遊衍,遇着民畜的影兒,他便乘着水勢把尾巴捲到岸上,將民畜一溜風捲下水去吞吃了。以此人人都怕得緊,沒人敢走到那裏去。鰐魚沒得吃,又迎風簸浪,擁水騰波,把城裏城外住的人都淹得不死不活,沒一個安身之地。這秦濟領了退之的檄文,思量要去,恐怕撞見鰐魚發起威來,被他捲下肚子;要不去時,又怕新官新府法令嚴明,先受了杖責,削奪了職銜。左思右算,趑趄沒法,不得已大着膽,硬着肚腸,帶幾個人,拿了祭物,跑到河邊。恰好那鰐魚仰着頭,開着大口,在那裏觀望。
  看官,且說鰐魚每日到河邊便掀天揭地,作怪逞兇,今日為何這般斂氣呆觀,停眸不動?原來是韓湘子差遣馬、趙二將,暗中製縛定他,衹等秦濟把檄文投他口中,便驅他下了海去。那秦濟那裏知道這樣事情,衹說鰐魚遇着人便吃的,遠遠望見鰐魚昂頭開口,先嚇得手足都酥了,動不得,滿身寒籟籟,一堆兒抖倒在地上。抖了一個多時辰,再睜眼看時,那鰐魚端然是這個模樣,一些兒威勢都沒了。他思量道:“鰐魚從來兇狂待甚,怎麽今日韓老爺教我來下檄文,他便身子呆瞪瞪不動一動,豈不是古怪?”正在那裏算計,衹見天上一時間昏霾陰暗,轟雷掣電,大雨傾盆的落將下來。那潮水就像有人推的一般,高高的涌將起來,一點兒也不淌到岸上。秦濟沒奈何,大着膽,冒着雨,把那檄文嚮鰐魚頭上衹一丟,巧巧的丟在那鰐魚口裏。那鰐魚銜了檄文,便低着頭,閉着口,悠然而逝,好似有恁麽神驅鬼遣的一般,一溜煙的去了。
  秦濟眼花烏暗,不得知鰐魚已是去了,且趁着勢頭把豬羊祭品教,一下子都推落水去,沒命的轉身便跑,跑得到府中時節,退之還坐在廳上。他喘籲籲的稟復道:“豬羊檄文,檄文豬羊。”退之道:“你是着驚的光景了,且停歇一會,定了喘息,慢慢地說來。”秦濟呆了半晌,說道:“豬、羊、檄文,都被鰐魚吞下肚了,小官的性命直從那七層寶塔頂上滴溜溜兒滾將下來,留得這口氣在此。”退之道:“那鰐魚還在也不在?”秦濟答道:“還在,還在。”又道:“他吞了檄文,便遊衍去了。”退之道:“他既吞檄文,自然徒下海去,汝怎麽還說在那裏?”秦濟又思量半晌,答道:“小官險被他驚壞了,所以答應差錯。”方纔把他去下檄文,看見鰐魚的模樣,細細說了一遍。退之道:“是虧你了。”叫庫中取元寶一錠,賞勞秦濟;吩咐秦濟且回傢安歇一宵,明日早來衙門前伺候差遣。秦濟辭謝去了。
  退之回衙,與湘子說知秦濟的事情。湘子道:“叔父明早升堂,須寫一張告示,曉諭地方軍民人等,以見叔父化乃豚魚之政。”
  到得次日,退之果然寫了告示,着秦濟去各處張挂。那告示如何樣寫的,他道:潮州府刺史韓,為公務事照得:本府初莅茲土,存心為國為民,有利必興,有害必革,一夫失所,若己推而納之溝中。乃有鰐魚為害甚久,前官不行驅逐,遂令民不聊生。本府目擊劉可之母遭鰐吞害,深用憫悼,遂發檄文,遣軍事衙推秦濟投鰐口中,驅鰐下海。幸蒼天憫爾百姓橫遭吞噬,皇王仁恩遠布,感動蠢靈,不費張弓衹矢,不勞步卒馬兵,一日之間,頓除夙害。本府喜而不寐,為此曉諭汝等,自今以後,各安生理,無搖神於妖孽,惑志於橫亡,以取罪戾。所有告人,劉可雖痛母橫亡,陳詞控訴,亦且安心委命,以盡孝思,毋再攀害平人,以滋煩擾。特示。
  告示挂完,滿郡黎民挨肩迭背,誦讀一遍,無不贊嘆,說道:“若非本府太爺神明,我輩十死其九,誰與理任伸冤?今日得這般帖息,真萬代恩也。”正是:一念精誠答上蒼,鰐魚今日已消亡。
  潮陽自此民安樂,青史千年姓字香。
  畢竟不知後來若何,且看下回分解。



   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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