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芹听见声音坐了起来:“回来了。包寿松走了,县太爷把他给放了。”
“那没错,前天晚上我到了胡知县的内宅,这小子带着他老婆出去了。我把您写的字条拿刀插上,给他钉到枕头上,他敢不放人?”
雪芹一伸大拇指:“真灵。”
“我又回了趟家,瞧瞧妈、瞧瞧嫂子,给她们留下点儿钱。嫂子给我做了碗热汤面,有自个儿家里腌的茄子包,还有两块臭豆腐,老妈妈给烤的窝头片,这顿饭那叫香,这真是俗话说得好:‘要饱还是家常饭,要暖还是粗布衣’,我吃完了,喝完了,上澡堂子洗了个澡,然后您知道我上哪儿了?”
“我怎么知道?”
“艳香楼啊!”
“艳香楼?”
“对,我找到他们掌柜的,这小子外号叫混江龙,他也听说过黑虎冯三在江湖上有一号,我问他曹先生是怎么进的大牢?
“这小子还真不含糊,他说:‘是我给送进去的。’我问他:‘凭什么?’他说:‘人是他挤兑死的。’
“‘证据呢?’我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小子没词儿啦。
“‘是曹先生在房梁上拴了个套,把那姑娘给吊上去的吗?’他还是回不上话来。
“我走到他的对面:‘你说话呀,混屎虫!’
“‘你嘴里干净点儿。’他还挺不服气。
“‘我要是不干净呢?’
“混江龙那小子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一伸手又把他按到凳子上:‘干什么,想动手?黑爷爷给你露一手,让你这混屎虫也开开眼!’我拿五个手指头抓住一把瓷茶壶,稍一用力,说了声‘开!’茶壶被抓得粉碎。‘告诉你混屎虫!你给我撤了状子,怎么把曹先生送进去的,你怎么给接出来。’
“这个混蛋还真犟,他说:‘我要是不呢?’
“‘今天晚上劳民伤财你可别后悔!’我说完了,走到楼扇旁边,推开窗户使了个旋风脚飞出窗外。
“我四平八稳落到地之后,回头一看,那小子站在窗口满脸的不服。这不是成心斗气儿吗?好,昨天晚上,我给兔崽子的后院放了一把火。趁着那伙王八犊子们救火的工夫,我把他们装银子的小箱子给端啦!”
黑虎喜形于色:“我没糊弄这个混屎虫,这回,连拿带烧,少说也得让他破费一千两银子!”
“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是报应!”
“三天之内,他小子要是敢不撤状子,我就给他放把大火,烧了他的艳香楼。”
没到三天,牢头果然来报喜:“曹爷,先给您道喜。黑爷,您这把火还放的真来劲儿,艳香楼的那小子撤状子啦。曹爷您可以回家了。”
雪芹向黑虎一安到地:“我这辈子也忘不了黑哥的侠肝义胆,过两天我带酒来,请黑哥跟大伙儿醉一回。”
黑虎抱住雪芹:“兄弟,咱们这个朋友算是交定啦!”然后转对牢头:“让饭馆送饭来,多加八个菜,我给曹先生送行。”
在夜阑人静、疏星冷月之际,雪芹带着几分醉意,回到家中。
如蒨深感意外,迎上去扶住雪芹:“他们放了你啦?”
“多亏黑虎冯三给艳香楼放了一把火。”
“放火?”
“烧了他们几间后罩房,让他撤了状子,那个王八头也就乖乖地服输了。”
“绣春的尸体呢?”
“都这么多天了,当然是老鸨子给埋了。”
“埋在何处?”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是鬼我也得把她接回家来。”
“对,她死得很烈,但是也很屈、很惨。咱们为她招魂吧。”
“好。”如蒨找了一张大纸,泼墨挥毫写下七个大字:“为绣春妹妹招魂。”
雪芹住的小跨院有一口枯井,一尺多高的石头井沿上还有个木头井盖。如蒨就在井盖上点燃两支素烛,小香壶放在中间。此时月色昏暗,长夜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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