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学者 》 孔子 Confucius   》 第226节：第三十六章(2)      高光 Gao Guang

　　勾践问范蠡：为什么没听你说起如何处置伯噽？范蠡说：大王心里有主意，何必要我多说呢？勾践说：范蠡，我从来对你的话是言听计从，你一不说话，我心里还真就不落底。你说说，要怎么处置伯噽？范蠡低下了头，他头几天才派人把西施送回了家，不想让勾践看到他与西施欢乐，勾践会心生忌恨的。范蠡说：大王只能处死伯噽，把吴灭国的罪过都说成是伯噽的罪过，这是好计。
　　勾践大笑，说：好，好，范蠡终于能称赞我一回了，我也有好计了，好，好！
　　勾践似无心一问：对了，范蠡，你把西施送回家了？范蠡说：对，军中不便，我不能与她在一起，只能先送她回家。勾践说：范蠡，你太为我操心了，回到越国，你真得好好歇息一阵子。范蠡说：大王说错了，大王如今有了时机，为什么不再夺天下，霸天下，做诸侯霸主？
　　勾践很振奋，说：对，要做，要做。
　　伯噽看着范蠡，范蠡盯着伯噽。勾践命人杀伯噽，但要范蠡与文种都在场看着。范蠡上前，对伯噽说：你喝下一杯酒，再走。伯噽大笑，一掷酒杯，大呼：夫差，夫差，还是你心疼我，你说得对，我只能被勾践这条狗杀了，他会杀了你们所有看过他做狗的人，你信不信，范蠡？手握两片碎玉的伯噽再是尖声狂笑，
　　范蠡与文种在湖边散步，真是身心疲惫啊。文种兴致勃勃：大功告成了，大王要召集天下诸侯，图霸主大业，有许多事儿要做，忙农事，忙军备，对了，还要与各国诸侯见面，召集会盟，大王还想重建新宫。范蠡看文种，这是一个沉浸在成功中的人，他很兴奋，像是自己做了天下霸主。范蠡问：你想不想走？文种没摸到头脑：走，往哪里走？范蠡说：你犯了死罪，知道吗？文种说：范蠡，你与大王在吴国煎熬，我多年监国，头发都熬白了，人都快累垮了。大王说得对，越国大胜，靠的就是我们两人啊。范蠡微笑，忽地想认真与文种说说：文种，你有三条死罪。一是在国内，支持放纵吴国兵卒胡作非为，兵卒奸人，你却在街中车裂一个越国兵卒，这是死罪一……文种不解，笑着分辩：范蠡，你糊涂了吗？我那是为了越国啊。
　　范蠡不理他，继续说：你把越王的女儿藏在府中，不让她与大王见面，又私与她交媾，她是贵人，是大王的亲女儿，你不成亲，便与她在一起。这是死罪二……
　　文种说：这也是死罪吗？大王并未追究啊。
　　范蠡说：更有一罪，你必死无疑。你给吴国粮种，私自炒熟，使吴国上几万人、十几万人饥饿而死，这是死罪三……
　　文种觉得范蠡变了，在吴国做人家的奴仆，再也不是那个器宇轩昂的范蠡，不是那个智慧超群的范蠡了。范蠡说：文种，你心地善良，可不够聪明，没听说过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再留在这里，一定会被处死。
　　勾践坐在床榻上，大声说：吴王要你们做什么，干吧，干。我我听着，看着。女人说：吴王会要我们奏乐。勾践微笑：那就奏乐。勾践斜卧帐中，看吴王的宫妃，叫她们一一进帐，一个个审视，说：看看你，再看看你，怎么能生成这副模样？看看人家西施，人家是怎么生的？真是扫兴啊……
　　没人敢出声。
　　文种进帐，禀报说：范蠡走了。
　　勾践忽地跳起来，大声问：你说什么？文种说：范蠡大夫走了，他再也不回来了。勾践咬牙，忽地发现文种正在注视他，就笑了：我得把他找回来。你听说过申包胥的故事吗？他有大功于楚，但被人说了几句谗言，就走了。楚昭王去找他，亲自去找，申包胥躲在林中不出来，他不出来不要紧，楚昭王这一生一世可就是昏君了。你想想，为了我勾践不做昏君，是不是得找回范蠡大夫，他可是我们越国的大功臣哪。他走了，为什么要走？我本来要用他做左相，用你做右相，我们可以做一番大事业的。他怎么走了？是不是为了西施，为了一个女人，就走了？
　　文种跪下，说：大王，文种有死罪，范蠡大夫说得对，我有死罪。勾践皱眉，心还游移在范蠡的身上，怔怔地问：你有什么罪？真是奇怪。你说，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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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昆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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