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评传 跌宕起伏的一生:悲情曹雪芹   》 第八章 綉春(30)      徐淦生 Xu Gansheng

  “呸!我不是花案兒!我是冤案!”
  黑大漢霍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小夥子,你先別嚷嚷,你先說說你的冤情。來來來,咱們都躺下聽,躺下聽,陰天打孩子,閑着也是閑着。”說完黑大漢又躺下了,牢中的犯人很聽他的話,呼啦一聲躺倒一片。
  “嘿!”雪芹又氣又惱,可又無可奈何:“好!我說……”
  敦敏眼看着雪芹被衙役帶走,也無計可施,他衹好趕到小臥佛寺跟如蒨備訴前情,之後他安慰如蒨說:“嫂夫人先別着急,這也不是什麽大事,開妓院的自然跟地方有勾結,咱們算是吃了個眼前虧,我馬上去找關係,跟縣太爺托個人情也就是了。衹可惜那綉春姑娘……唉!可嘆雪芹兄哭的死去活來……”
  幸好如蒨心中有數,所以並不十分驚慌,她還能反過來安慰敦敏:“我也回傢求求傢父,怹認識的人多,也許能跟這位縣太爺拉上關係。”
  “好好,雙管齊下更為有利。我先告辭了。”
  大牢裏,雪芹已經不被鎖在尿桶旁邊,黑大漢很同情雪芹的遭遇:“唉,曹先生,在這個世界上受屈受冤的可不是少數人。主持公道的人也有,衹是太少了。而且力不從心,如今是胳膊擰不過大腿,不過,我琢磨着,總有一天胳膊能把大腿擰趴下。”
  衆人大笑。
  “幹說沒勁,咱們邊喝邊聊。”黑大漢喊了一聲:“告訴小六子,今日讓飯館多送八個菜來,咱們給曹爺接風。”
  有個犯人跑到牢門口朝外喊:“牢頭,牢頭,黑爺讓您告訴飯館多送八個菜,給新來的曹爺接風!”
  如蒨坐在父母臥室的炕沿上,以絹帕拭淚。
  陳輔仁和顧氏分別坐在炕桌兩邊。陳輔仁把水煙袋往桌上一頓:“真是個扶不起來的天子,我薦他到尚書府做西賓,為的是省親之後求傅大人給薦份差使,他可倒好,跟尚書大人爭丫環,尚書府能把丫環賣到妓館嗎?這分明對他是一種羞辱。他還給婊子贖身,一千兩銀子,拿什麽還人傢,他忘了自個兒還打執事哪,最後鬧出一條人命來。好,好,好!別說我不認識那個知縣,我就是認識,我也不管,我丟不起這份人!”陳輔仁說完,下地走了。但是到了門口他又回來了:“我再跟你說一句,你趁早回傢,曹雪芹在大牢裏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你們這門親事,就到此為止吧!”
  “阿瑪,不是這麽回事。”
  “以後讓我有何面目再見尚書大人啊!”陳輔仁言罷拂袖而去。
  如蒨無奈衹能失聲痛哭了。
  縣衙門附近的飯館裏,雖然沒有山珍海味水陸雜陳,可是絲溜片炒、煎炒烹炸的擺了一地,衆犯人席地而坐大吃大喝。
  雪芹頗為奇怪:“黑爺,這大牢裏還能大擺酒宴?”
  “嘿……”黑大漢一陣苦笑:“曹先生,照說當然不能,都是犯人嘛,理應認罪服法,但則是,這些犯人真的都有罪嗎?別人咱不說,就拿您來說吧,啊?哈哈,哈哈……這就叫該亮的地方黑,該黑的地方亮。來來來吃肉吃肉。”黑大漢挾了一塊塞進嘴裏。
  “黑爺,您不是回民?”雪芹一問,引得大傢都樂了。
  犯人甲說:“嗐,您以為黑爺姓黑哪,不對,黑爺是大夥兒的官稱兒,其實他姓馮,排行在三,江湖上有個綽號,叫黑虎馮三。”
  犯人乙說:“黑虎,黑虎,黑老虎,就是黑煞神的意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一身的好功夫,從三丈高的旗桿頂上一個貓兒跟頭……唰——”
  “掉下來就摔死啦!去你娘的吧,甭給我吹牛,喝你貓尿吧。”馮三給了他一個脖兒拐:“還是聽我自個說吧。曹先生,我爹是石匠,養了我們哥兒仨,大哥小時候豆疹沒出來,給憋死了,二哥成親之後給當鋪值夜打更,一天夜裏來了一夥黑道上的朋友,打昏了我二哥,偷了當鋪,第二天那個王八蛋掌櫃的,說賊是我二哥勾來的,不單不給錢瞧病還要送官問罪,我二哥連傷帶氣,死的時候纔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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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集】紅樓一春夢

【資料來源】中國華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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