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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评传 》 緣分的天空--徐志摩與陸小曼 》
風神瀟散,旁若無人(2)
韓石山 Han Danshan
同時也承認,他那篇文章通篇衹是泛論,引文卻衹有“淚浪滔滔”,而且又反復陳說,也就不能責怪仿吾以為他與沫若“擡杠”。他盼望沫若的氣沒有仿吾這個湖南人這樣的急法。如果沫若也不幸下了主觀的斷語,懷疑他有意挑撥,他衹有深深的道歉。至於由假詩而牽涉到假人,更是令他失笑的大搭題———離題太遠了。 -讓志摩難堪的是,因為仿吾一怒之下公佈了他的私信,事實上,他連文學研究會也得罪了。他第二封信中有這樣的話:“雅典主義,手勢戲,我笑到今天還不曾喘過氣來,且看那位大主筆怎樣來答辯!”“雅典主義”是茅盾譯文中的一處錯誤,大主筆是指《小說月報》編輯鄭振鐸。 好在文學研究會方面沒有追究。過後不久志摩還正式加入了該會。入會序號是第九十三號。 ■陸小曼抄錄的《紅樓夢》上的一首詩。 1923年春節,是在硤石老傢過的。過了春節,回北京路過上海,《時事新報》學燈副刊的編輯柯一岑先生問他要稿子。他說,新作沒有,在國外的爛筆頭倒不少,就打開一包稿子讓對方挑選。柯一岑選了幾篇,其中有詩作《康橋西野暮色》,詩前且有一段小序。 志摩說,這詩很糟,衹是隨口麯,前面一段序也是無所謂的,那時他正在看詹姆斯·喬伊斯轟動一時的《尤利西斯》,乘興寫了下來,還是不要登吧。志摩說的英文人名與書名,就是七十多年後,在中國纔有了全譯本的喬伊斯和他的《尤利西斯》。 話是這麽說,對方要發表,他還是很高興的。1923年7月7日,《康橋西野暮色》連同小序一並在《時事新報》學燈副刊登出。 爭論由此引發。 7月13日,《晨報副刊》上登出兩篇文章,一篇是十地的《廢新圈點問題》,一篇是鬆年的《圈點問題的聯想》,對徐志摩在那篇小序中的主張提出批評。志摩在小序中是這樣說的———我常以為文字無論韻散的圈點並非絶對的必要。我們口裏說筆上寫得清利曉暢的時候,段落語氣自然分明,何必多添枝葉去加點畫。近來我們崇拜西洋了,非但現代做的文字都要循規蹈矩,應用“新圈鐘”,就是無辜的聖經賢傳紅樓水滸,也教一般無事忙的先生,支離宰割,這裏添了幾衹鈎,那邊畫上幾枝怕人的黑杠!!! 真好文字其實沒有圈點的必要,就怕那些“科學的”先生們倒有省事的必要。 你們不要以為我守舊,我至少比你們新些。現在大傢喜歡講新,潮流新的,色彩新的,文藝新的,所以我也衹好隨波逐流跟着維新,所以我膽敢主張一部分的詩文廢棄圈點。 ■鬍適為徐志摩照的相。 志摩所以說這些,怕也是為他那首《康橋西野暮色》張目,———這正是一首沒有標點的新詩。 十地是個刻薄人,文章寫的很俏皮,先說他對徐先生的這個動議,首先站起而且舉手錶示同意。轉念一想,卻又覺得有點為難。我們說話可以不用圈點,但是一個人不能不呼吸,說到一定的地方就必須有長短的停頓,這實在也是很可厭的。徐志摩文中在說到喬伊斯的文字美妙時,有“排戛蕎而前,像一大匹白羅披瀉”之語,十地說,我想最好能夠接連地說百十句這樣的話語,也不呼吸一口氣。可惜我們凡人沒有這樣的才能,即使如梅蘭芳那樣能夠咿咿啞啞把一個字拉得衹剩母音呻吟上半天的“大藝術傢”,恐怕也還不能如此“排戛蕎”,那就未免難以實行了。想到這裏,舉起的手不知不覺地又彎了下來。 他質問徐志摩,不知西洋的“聖經賢傳”上有否圈點?彌爾頓一流的妄人所編的不說也罷,不知道像徐先生一樣有教化的西洋紳士們所看的古書,是否都是用散字母排成平方一塊的版本?徐先生的書庫裏一定有不少沒有圈點的西洋“聖經賢傳”,何妨請用銅版印一頁在《學燈》上,給我們長點見識呢。 鬆年的文章要平和些。其聯想,一是幼時讀中國的聖經賢傳,站在老師書案旁,看他手勢顫顫的用珠筆加上句逗,覺得好不耐煩,癡想將來若有加上句逗的書籍,不知便宜老師多少呢。後來老師買來一部墨潤堂刻板的經書,說是由新翰林蔡元培先生加上句逗的,大傢都高興的了不得。再是後來在一個學堂讀書,書上的圈點不必由老師代加,各人書齋裏都備上珠筆,一邊聽先生講課,一邊句逗可以由自己在書上暢所欲加,由此養成了在書上加圈點的興趣。三是後來懂了洋文,知道希臘時代的書不光沒有圈點,連每句起頭的大寫字母都沒有。不過西洋的圈點早加了幾百年,中國則到現在纔由教育部公佈廣行全國罷了。說到這裏,他又說,不過好古也是人類的天性。鬍適的《中國哲學史》,被傅沅叔看到了,說內容幾乎完全佩服,惟惋惜這樣一部好書,不用刻版而用排印,未免太委屈它了。人心不同各如其面,我們每嘆一部好書沒有圈點,但世間竟也會有嘆息痛恨於一部好書可惜有了圈點的人。 過了幾天,7月18日《晨報副鎸》上又刊出一篇批評文章,黃汝翼的《廢棄新圈點問題》。 黃說,他要駁詰徐先生的意思,早被十地、鬆年兩君說去一半了,他衹把其餘的疑點寫出來和徐先生討論。從徐文中能看出,徐先生似乎也承認圈點在文章上並不是絶對不可要的,不過反對在聖經賢傳紅樓水滸等等好文字裏用新圈點罷了。由此便可推論出:一,好文字便可不用圈點,換句話說,好文字的閱者便念得成句逗;二,閱者念得成句逗的文字,閱者自己便可以完全瞭解內中的意思。這可稱之為徐志摩定律。然而,這兩條定律除了徐先生自己適用外,果能保證徐先生以外的人們都適用嗎?恐怕未必吧!既是不能,那麽徐先生那個提議盡可以撤回了。  [返回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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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團结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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