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ncent 已经86岁了, 我在的这个学期, 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给大家上这门经典的艺术史, 他说这是他教书几十年来常常让他感动的许多故事中的一个。 "许多" 这个词让我很好奇, 耶鲁究竟有多少学生活得如此投入?他们敞开的心扉像孩子探究这个世界的眼睛, 清澈、 没有杂质, 执著地去体验、 探索表象背后的秘密。 也许年青人本该如此, 生活本该如此。 令人感叹的是, 我们中间大多数人原本纯净的心灵蒙上了太多功利的灰尘。
我想Frederick的创意多少来自于他的老师。 我从这个暮年的老人眼里看到了不同寻常的热情, 对自己研究学科的热情, 对教书的热情, 对回答问题的热情, 对探索未知的热情。 Vincent 毕生都在研究他热爱的艺术。 他尤其精通建筑史, 世界各地的各种建筑、 历史遗迹, 他都能如数家珍。 每次出现地图的时候, 他就颤抖地拿着长竹竿去屏幕上指点江山, 说他们当时从某个点出发, 走了多久, 翻过大山, 趟过河流, 看见什么壮观的景象。 他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教材上的很多照片都是别的书上没有的。 一定是他自己拍的, 所以讲起来就好像提起从前的老友, 那么亲切熟悉。
这门号称耶鲁最受欢迎的基础课, 每学期都能吸引100多人, Vincent或许是耶鲁拥有最多学生的老师。 有一次我去图书馆, 请管理员帮我找一本他写的书, 我告诉她我这学期选了Vincent的课, 她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钟, 然后很惊讶地说:"他还在上这门课啊, 他都86岁了!" 86岁的老人还在工作!在中国, 这个年纪的老人都等着小辈伺候, 颐养天年了。 也许旁人看来觉得他很辛苦, 但我觉得他是幸福的。 对他来说, 上课已经不是什么谋生、 谋名的手段, 而是对自己充实的一生的回忆, 况且下面还有那么多人如痴如醉地分享。
我刚来的时候, 带着中国退休的观念, 很好奇为什么那些老人还能活跃在学校里。 后来我才知道, 耶鲁教师只要成为终生教授, 就可以一辈子保留这个教职。 耶鲁从他们中挑选出每个领域最杰出的一两位, 授予"Sterling教授" 的称号。 这个名字来源于耶鲁的校友John William Sterling, 他捐赠了1000万美元建立基金资助学校优秀的教授。 现有的Sterling 教授有40位, 他们中有诺贝尔奖的获得者, 有美国新闻出版界的最高荣誉普利策奖的获得者, 有中国人很熟悉的著名历史学家史景迁, 还有我们文章的主角Vinc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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