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上汪精卫家去过一次,可能原来认识,问问好,没有更多的阿谀奉承。到咖啡厅喝咖啡时,见过一个伪军姓张的委员长,听他谈话也没有什么出卖民族的内容。
在家没有大请过客,没有花天酒地。个别客人来找他,在大会客室说话。
我看他不像真正的汉奸,没法做工作,我想他准是地下党员。
后来起义前一个月,继母先到她苏州老家去了,走得好象很仓促,金银首饰没有带走,奇怪,我替她收拾好交给父亲,父亲给了我一个白金戒指,我参加革命后,捐献给革命队伍了。
奶奶住一间小平房,六十多岁,自己烧饭,很是节约,吃得还好,不抽烟,不喝酒。房内陈设简单,反映出身贫困,始终保持了劳动人民本色。
继母走了后,父亲让我住在继母表妹的产科医院。父亲临起义前,又让我住到一个钱庄去。
我住了约一个星期,8月11日我出去玩了一天,晚上钱庄经理告诉我,有人来找过你。明天早上再来。第二天清晨吃过早饭后,父亲的副官,一个姓孙的老头来了,他说:‘找了你一天,你父亲让你跟他一块去,带来一个条你看看。’孙副官又说:‘我去动员奶奶,她不肯一起走,现在已经来不及去找奶奶了。你赶快跟我走吧!’这天正是八月十二,第二天是‘八一三’凇沪纪念日,鬼子很紧张。满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日本宪兵加伪男女警察。我穿着裙子凉鞋, 漂亮的上衣,原想从玄武湖门出去,玄武门岗哨密集,出不去了。又回来。副官说:‘我打电话给师部车队派个车来。’,不久持有特别通行证的小汽车来接我。我们走中山陵,这才出了中山门,绕到江边,已是黄昏,坐老百姓的船到六合。准备先到一个副官长家。翌日开始步行,经过拉锯地带,就能到目的地。步行后的路上,第一个晚上,住在一个比较富有的老百姓家,门板放院内睡。一头用石头做枕。有人来了解情况,就说到六合城找亲戚。第二天天一亮,就去六合找父亲。我们还没有到达,有老百姓往这边跑,说:‘那边噼里啪啦打起来了。一个汉奸队和鬼子打起来了。’副官说:‘不能走了,你父亲起义了。’‘到哪去?’‘到共产党那里去。’
到了六合城附近乡村副官长家暂住,忽闻吵嘈声,副官说:‘伪军搜来了。’我们来不及走了,附近是水田、竹林,我躲在门后,伪军喊:‘有人没有?出来!’他们看了看就走了,好悬!。过了两三天,‘八一五’,从国民党报纸上看到日本人投降了,激动万分,可以看见阿爸(母亲)、江静和西西(小妹)了。隔了一天看到共产党报纸,看到父亲起义向毛主席致电的消息,看了后,真惊讶!‘怎么抗战胜利了,父亲上共产党那里了。’我想我也去了解了解,好,我也参加。
父亲已经解放了六合城,徐楚光参谋长接待了我,他说:‘钟小姐,欢迎你!’送我钱和罐头,我拒绝了。心想:‘用不着收买我,我会了解你的,你们要好,我就参加;不好,就做你们的工作。’他派轿子抬我到父亲部队驻地,父亲一看:‘啊呀!你还坐轿子来!’
父亲将我安排在一间房里,说我:‘你这大小姐还坐轿子来,能参加革命吗?你还是上你阿爸(母亲,蒋管区)那里去上学吧!’我说:‘我也留下来。’‘你能留下来吃苦吗?’我回答:‘能,留下来看看。’父亲又说:‘留下来要吃苦呀!要不,你回去当大小姐吧!’第二天送来许多书,马克思、毛主席的著作,再到士兵中去走走,看他们伙食、操练,官兵平等。考察结果,恍然大悟。
新四军军长陈毅、副军长粟裕将军、政委谭震林都见到了。父亲当了新四军独立第一军军长。后来又担任了一段七纵副司令,粟裕是司令员,和国民党战斗,赢得了七战七捷。
过了半年继母和弟弟妹妹们,从苏州农村到了淮阴马头镇独立第一军驻地。
父亲送我到淮阴建设大学读书,从此,我开始了革命的生涯。
奶奶开始是日本人抓走,跟着是国民党抓走。周总理来南京谈判开会时,派人去找奶奶,从狱中接出来后,根据她的要求安排在江苏昆山,父亲曾在那里农村购置了一块土地,交一位湖南老乡看管,奶奶去昆山不久,病逝。”
姐姐对父亲从抱着“大义灭亲”的想法,转变为跟随父亲参加共产党的革命。
而我呢?
二、父亲由远而近......
姐姐离开西安去敌占区后,我淡忘了父亲。
1946年在兰州上中学时,听说我父亲在日本帝国主义投降前夕起义到了共区。有次我无意中向同学谈起了这事。没几天,就有不认识的人来家查问我父亲在哪里?我很纳闷。同学帮我分析,说可能是军统特务干的事。这才知道中学情况也很复杂,才知道国民党和共产党是作对的。好不容易刚停息了抗日的烽火,怎么就又打起内战呢?对国、共两党,我都不了解,但因父亲和姐姐都去了共区,我在感情上有点自然地倾向共产党。也许这是我一年后到北京师大上学,思想无阻碍地很快投入中共领导的学运的一个潜在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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