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风情 漫遊第四世界:無酒精旅行   》 第22節:跳島記(1)      賦格 Fu Ge

  十四區,如果這個城市需要一塊時尚角,不如就把全世界時尚首都的旗艦店整鍋端過來──米蘭拿破侖山,長寬不足五百米的四邊形街區,林立着一座座七寶華璨宮殿:Cerruti,Fendi,Hermès,Moschino,Prada,Giorgio Armani,Valentino,Gucci……不必匍匐這些拜物教神殿櫥窗前,衹要念叨一遍它們的名字,便如魔咒附身。
  十三區,開羅花園城,二十世紀初英國殖民者的世外桃源,建築立面凹凸有緻,像一件件被微風吹皺的袍子,小徑交叉的花園很有英格蘭的情緻,卻沒有英倫的霧氣、白橡和紅櫸,取而代之是棕櫚、橡膠、芒果樹和北非的熾烈光綫,還有一日五次的清真寺禮拜歌聲。
  十二區,舊金山的彩虹城邦共和國,卡斯楚區。沒有城墻護城河,也不頒發護照簽證,衆生平等,出入自由。這裏是香蕉共和國、色情烏托邦,這裏有正午的月亮、午夜的陽光,有沒完沒了的party和世界上最"快樂"的十字路口。
  ……
  逆着時針,我從想像中的城市外緣逐漸遊蕩到了中心的第一區。人世間哪一座城市哪一片街區能有資格進駐這塊中央地帶,成為我的精神傢園?
  我信奉"生活在此時"。但同時我需要一個亙古不變的坐標軸。
  可能是羅馬,萬神殿,中空的大圓頂像地球,像蒼穹,容納宇宙萬物,一柱陽光從圓頂上方孔洞斜射而入,像時鐘指針,在空中緩緩旋轉。逢到雨天,雨水穿過孔洞飄將下來,在大理石地上蓄起一汪淺池。
  也可能是拉薩,八廓街,涌動不息的順時針人流,人變成了時間渦流一分子,時間本身卻像是凝固了,靜靜看着圍繞它不停旋轉的人。
  這,就是我致力收集的完美城市。
  二○○三年十月 蘇黎世,巴塞羅納
  跳島記
  星際航行
  天不亮船就開進了港口,輕手輕腳地靠岸,熄火,纜繩拋上拋下,船體和陸地被牢牢地纏在了一起。然後,洞開的艙中魚貫而出的是汽車、摩托車,還有坐夜船的旅客,扛着大包小包揉着睡眼走下甲板。又站在陸地上了──輕吸一口空氣,我對自己說。在碼頭邊停留片刻,决定先到亮着燈的小店裏買杯咖啡,吃一塊剛出爐的菠菜餡餅,抖擻一下精神再說。沒多久,碼頭上的旅客就已散去,海平面上一處不為人註意的角落開始露出一綫極淡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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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江西教育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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