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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评传 》 周而復封筆孤本——往事回首錄 》
茅盾撕毀電影劇本(2)
周而復 Zhou Erfu
而復同志： 5月15日大函及乾隆書(紙)一幅均收到。因為本月8日發燒(高達395℃)住院，前天方回傢，緻遲復為歉。乾隆紙珍品也，我之惡劣書法實在不配，但敢不從命，請轉告今非同志，稍緩數日當為寫好奉上。兄之書法實勝於我。投之木李，報以瓊玖，我有奢望焉。 匆復，即頌健康 瀋雁冰 1977年5月27日 過了一個禮拜，我收到他一封信： 而復同志： 前奉一箋，想已收到。囑寫之字(連同魏今非同志的)，均已寫得，自視甚拙劣，聊作紀念。暇時乞來捨下取去。此因不敢以乾隆(紙)摺叠緻損也。上次你寄來，時為傢下人拆封不慎，差一點弄破了。 匆此即頌健康 九日後無事，當在傢恭候。 瀋雁冰 1977年6月5日 我應約到他府上自取，今非收到，歡喜若狂，如獲至寶，立即親自送到榮寶齋裝裱去了。 茅公給我寫的是粉碎"四人幫"以後的兩首七絶： 寰宇同悲失導師，四人逆謀急燃眉。 烏雲滾滾危疑日，正是中樞决策時。 驀地春雷震八方，兆民歌頌黨中央。 長安街上喧鑼鼓，萬裏江山又重光。 ——而復同志指正 茅盾 1977年5月於北京 原詩是： 寰宇同悲失導師， 四兇逆謀急燃眉。 烏雲滾滾危疑日， 正是中樞决策時。 英明領袖華主席， 不動聲色， 撒下天羅地網， 一舉粉碎四人幫。 為黨除姦， 為國除害， 為民平憤， 赫赫功勳如嶽之高如漠之廣， 後世萬代， 子孫共仰。 霎時喜訊傳全國， 兆民歌頌黨中央。 長安街上喧鑼鼓， 歡呼日月又重光。 此詩寫於1976年10月，在反革命"四人幫"被粉碎時寫的，喜悅之情溢於字裏行間。這以後壓縮為兩首七絶略加修改贈我。茅公書法俊秀遒勁，愛不釋手。想起那天長談的情景，他感情激動、興致勃勃，不是偶然的。真是 普天同慶， 兆民騰歡， 烏雲消逝， 朝陽升起， 萬裏江山又重光了。趙樸初同志也十分稱贊兩首七絶，指出個別平仄值得推敲。我倒覺得內容重要，有許多著名詩詞也有平仄和用韻方面值得推敲，但疵不掩瑕。我立即裱好，挂在臨窗書桌右側墻上，朝夕可見，分享粉碎反革命"四人幫"的喜悅。 茅公復信提到"投之木李，報以瓊玖"，我的書法拙劣，並非"瓊玖"，既承茅公垂愛，敢不從命，於是我寫曹操的《龜雖壽》條幅獻醜： 神龜雖壽，猶有競時。騰蛇成霧，終為土灰。 老驥伏櫪，志在千裏。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盈縮之期，不獨在天。養怡之福，可得永年。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主要表達我對茅公"老驥伏櫪，志在千裏"的敬佩心情。 1984年和趙樸初（左二）在書法展上這時老友孫樂宜同志(原廣州市人民政府副市長)來到北京，為人熱情，多才多藝，對中國民族樂器頗有興趣，有和陳毅副總理合奏一麯"梅花弄"一類的麯調，也愛好書畫，交遊廣阔。他在我傢裏看到茅公給寫的條幅請我嚮茅公代求墨寶，林默涵也嚮我提出同樣的要求。 大概是8月14日吧，我緻函茅公，轉告孫、林兩位的希望。不久，收到復函： 而復同志： 14日大函及高麗灑金紙均早收到。適有事，遲復為歉。默涵同志及樂宜同志既有雅囑，敢不應命。本月底當可寫好，至遲下月初。此因十一大勝利召開，學習就比較多了。匆此奉復， 即頌健康! 瀋雁冰 1977年8月24日 如期收到茅公墨寶分別交給樂宜、郵寄江西林默涵。空前浩劫的"文革"期間，默涵下放江西勞動，還擔任基層組織的一個什麽職務。他在睏境中得到茅公墨寶十分高興，深以為慰，便寫了一封對茅盾先生的感謝信，托我轉交。這時，我每天閉門寫作，想到一句殺人成語，不知出處，遍查《辭源》和《中國成語大辭典》都沒找到，於是嚮茅公請教，順便轉去默涵的信。很快收到他的復信： 而復同志： 11月5日函敬悉。承詢殺人成語，我想不出它的出處。默涵同志函亦敬悉。他以後是調京呢或仍留贛?我近來牙病，已治三次，還是剛起頭。門牙八枚，餘者五枚，全成問題，不知何日是了也。匆復。 此緻 敬禮 瀋雁冰 1977年11月12日 文革"開始以後，原先為部長以上高級幹部治病的北京醫院，被稱做"老爺醫院"，這些高幹病人都被趕到設備治療條件較差的醫院去了。粉碎"四人幫"以後，原先在北京醫院看病的高幹陸續回來，但醫院裏的名醫專傢尚未完全返回原來崗位。我十分關心茅公牙病門牙"全成問題"，對於吸收營養很有影響。我和北京醫院副院長兼牙科主任韓宗琦很熟悉。他父親也是著名的牙科專傢，在重慶時曾給國民黨蔣介石和共産黨周恩來等看牙。宗琦同志繼承父業，也是專傢，給黨中央許多負責同志看牙，我準備請韓大夫為茅公治牙。茅公表示要等一等再說，感謝我對他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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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中國工人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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