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都市生活 》 深圳,你让我泪流满面 》
做小姐的惬意和难处
清秋子 Qing Qiuzi
小姐幽了一默,化解了僵持的空气。我心想,罢罢,那一百大钞也不要花得太冤枉,索性就聊聊。
我问她:“你,是做什么的?”
批肩瞪了我一眼:“你说做什么的,就是做这个的罗!”
我知道她会错了意,便连忙说:“我是说,你在老家是做什么的?”
“我呀,在幼儿园,是做幼师的。”
我大惊:“幼儿园老师也……我搞不懂了,那不是挺好?”
小姐不屑地笑笑:“有什么好?哪里有做小姐钱多?”
我心里又开始作痛:“钱,又是钱!”
“嗳,斯文同志,钱多了能烧手么?”
“不烧手,你做得对。但青春也得珍惜呀。”
“我一点都没浪费呀。噢,你是说……你呀,斯文同志,你看现在哪个人不是在卖?我们女人有青春,我们就要卖,等到成了黄脸婆,哪个还会管你?”
“那么,男人又能卖什么呢?”
“卖智慧,卖头脑啊!没有头脑智慧的,就卖人格,卖良心。就跟我们女人这宝贝一样,不卖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升值么?”
真理都是朴素的。这一张美丽的嘴里发出的振聋发聩之声,忽然使我有所悟。我知道了自己的欠缺在哪里。但我学不了我的老板,学不了高磊,也学不了张怀民。面对无辜者,我无论如何,狠不下心来捅那一刀。
披肩小姐很冷酷,但也很可爱,这一百大钞,看来并没有白花。谈话有了收获,半小时就显得珍贵起来。我和批肩互相赠烟,俨然好友,又听她聊了些做小姐的惬意和难处。
我给她算了一笔帐:“你一天可以赚三百,一年365天,就是十万块。十年的话……”
批肩吃吃地笑:“哪有那么干的?那不成了亡命徒?那么干,机器都要废掉了。一个月,最多十七八天,扣掉水电、房租、打的费,还能剩多少?遇见扫黄的话,给你抓到樟木头去,还要倒搭钱。斯文同志,还是你们当老板的舒服。银行的票子,都是为你们印的。”
时间到了,高磊准时出现。见我们聊得投机,他哈哈大笑,对那批肩小姐说:“我们这哥们儿,有智慧吧?知识分子,永远是老百姓的指路灯。”
回蛇口的路上,高磊车开得不快,敞了车窗吹风,享受名车的惬意。
我对他说:“今晚不好意思,你干嘛要躲出去?”
“唔,我不是躲,是见了个人,敲定了一件事。期货公司快开张了。等一上正轨,你要不嫌委屈,就过来。”
我心里一松,有了着陆的感觉:“那真不错!今晚,咱们是各有所获。”
高磊扫了我一眼:“今晚上,恐怕不是你教育那小姐,是那小姐教育了你吧?”
“是啊,挣钱是个乐事,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却是痛苦?”
高磊又说:“你看那位,当公关,当作家,她都错不了。为什么她不干,来干这个?因为她聪明,这叫直奔主题。什么事业心、敬业心、忠诚度、清白、正直?放屁!见钱就拿,才是真家伙。”
高磊与我理论,总是这样口无遮拦,我也不以为杵。在深圳,能有一个可与之倾诉的人,实为不易。我能碰到的,恐怕也就高磊一个了。
此时,夜中的深南大道坦荡如砥,了无障碍。路边虽然还有些没清理的荒草,但那已不在驾车人的视野中了。
回想我来深圳一年,这世界正是纷纷扬扬,朽木丛中忽地就拔起了摩天大厦。于是有人羽化升天,有人辗转于美人窝。而我这运气不好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张牙舞爪。
我无语很久,才对高磊说:“南下深圳,本以为能开始一个新生活,不再做那穷教书匠了。哪知道,还是一个样,听吆喝的永远听吆喝,吆喝人的永远吆喝人。我为什么堂堂正正,却干不成事?”
“哦?你以为那做了大事业的,都是堂堂正正干出来的?哪个不是圈地、倒汽车、炒批文、靠老爹发财的?你们那老板,其实那种干法并没错,错的是那小子没有可持续发展的脑子。老兄,你不要固执。咱们都是名人之后,生来就不是俗人,可要给前辈长脸!”
在深南大道上,宝马跑起来自由如风。高磊的这番车中夜话,句句掷地有声。每一声,都砸得我心里痛。
请欣赏:
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
|
|
| 暂时忘却了日常的种种辛酸 | 上班机器人,下班木头人 | 这种喜欢之中,肉欲并不重要 | | 有谁注意到一个小人物的苦闷 | 苟富贵,勿相忘 | 准备拼死一搏的悲壮 | | 在寻觅,在渴望 | 坐奔驰,鸡够不上这个档次 | 只要退一步,那就是穷人 | | 被逐出主流的经济难民 | 我们公司固然是条贼船 | 什么都有,少的就是爱情 | | 吃喝嫖赌上手极快 | 打工妹比得六宫粉黛无颜色 | 头一次清楚地看见她的身材 | | 我沉闷生涯中惟一的安慰 | 我心头惟一的绿洲 | 小姑娘已经走投无路了 | | 全体员工都在“苦难行军” | 跟最狡诈、最贪婪的人赌一把 | 做小姐的惬意和难处 | | 紫竹园,从此是天涯 | 无限的沧桑感 | 一把温柔的刀,割在我心上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