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家乡
在我们新搬进的公寓里。我戴着冯老师颁发的两道杠和红领巾,手持一张表彰我音乐领导才能的奖状
一天晚上,我练琴练了很久,母亲对我说:"宝贝,你看上去很累了。"我们六点钟就吃好了饭,现在已是八点。父亲还在值班,家里只有母亲和我两人。
她问我:"你要不要停下来,到我边上坐一会儿?"
我很开心地坐了过去。那时八岁的我眼发酸,手发痛,音符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
母亲说:"朱教授说你发展得很好。她说你的进步比她教过的任何学生都要快。"
我说:"但还是不够快。"
"够快的了。但她也有些担心。"
我问:"担心什么?"
"她觉得沈阳的音乐资源有限,你在北京发展会好得多。所有顶尖的老师都在那儿。"
"朱教授就是个顶尖的老师。我不想要其他人教。"
母亲同意:"朱教授是个顶尖的老师。但她之所以是顶尖的老师,而且是个不可多得的老师,是因为她把学生的需求放在首位。大多数老师想都不会想到要放弃像你这样的获奖学生。像这样的学生可以让老师提高知名度,有时甚至变得富有。但朱教授不像大多数的老师,她从不接受学生家长送的奢侈的礼品。她唯一关心的是她的学生能否实现他们的潜能。如今她坚信,如果你想要在国外扬名,有一个国际化的事业,你就必须先到北京去。"
我无法想象我们如何能够实现朱教授的计划。我问道:"你、爸,还有我,我们都一起去吗?"
"你爸和我正在讨论这事儿。"
"妈,我能不能只和你一起去,让爸留在这儿?"
母亲让我放心,说:"这些事我们都得一起商议,但没什么可害怕的,你爸和我会保护你。你永远会是我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为了确保你的事业,我们有准备,不怕做出任何必要的牺牲。"
就在那时,门开了,父亲走了进来。
他问:"你坐在沙发上干什么?"
母亲回答道:"我们在谈话。"
"他这会儿该在练琴。"
"郎国任,他已经弹了两个小时了。"
父亲没好气地回应说:"说好了要弹三个小时的。"
我说:"我是要接着弹第三个小时的。"
"那还不少和你妈说话,赶快开始弹。"
我说:"我们谈的是很重要的事儿。"
"没什么事儿比练琴还重要。少废话,现在就回去练琴。"
我听到自己嘶声大喊:"你不明白!我想和我妈说话,你管不着!"
当然,我那时听了关于北京的消息,正感到心烦意乱。当然,父亲那天晚上也许在单位里碰上了特别不开心的事,但不管什么原因,他一下子恼羞成怒,拖出我珍藏变形金刚的盒子,开始把它们从我们家二楼的窗户往外扔。我冲上去想拦住他,但他将我一把推开。
母亲央求道:"郎国任,这孩子也没做错啥事儿,你这是干什么呢?"
"他敢和我对抗!"
"这些是我的!"我尖声哭喊着,想把我的玩具抢过来。
可是我叫得越响,父亲扔得越勤,直到所有的变形金刚都被他扔到窗外,落到了下面的街道上。我跑下楼去,想要把它们捡回来,但它们全都给摔坏了。我泪流满面地拾起变形金刚残损的部件--手臂、腿、脑袋。我把它们放到一只纸袋里,抬上楼,藏在我床下。接着,我满腔怒火地开始练琴,不是一个小时,而是两个小时。在那两个小时愁云惨雾的练习中,我心里想的不是我弹的音乐,我的心里只有我破损的变形金刚。
我的家庭将要经历一场巨大的变化,只是我一点也不清楚变化将以何种方式出现。因为我们住的公寓很小,即便是父母轻言细语的时候,我也很轻易地就能听到他们两人激烈的讨论。他们的话题永远是我。
父亲对母亲说:"如果他要成为世界第一名,我们就必须去在中国是第一名的城市。北京是个很有力量的城市。北京是个国际都市。北京的中央音乐学院是全国最好的。郎朗需要最好的。"
我听到母亲说:"我和他解释过,但他听了后不开心。他害怕要换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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