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8月17日,冰心离开自己至亲的父母和三个弟弟,只身登上了邮轮“约克逊”号,1923年的冰心前往美国留学。从未离开过家的冰心,回望渐行渐远的祖国,对家的眷恋所引发的离愁却越来越浓。所幸,在寂寞的旅程中,冰心得到了许地山的照顾和呵护,而且还因为他的“阴差阳错”,成就了与吴文藻的美好姻缘。
许地山(1893—1941),现代作家、学者。名赞堃,字地山,笔名落花生。祖籍广东揭阳,生于台湾台南一个爱国志士的家庭。1895年日军侵台后,随父母迁回大陆,后落籍福建龙溪。1897年开始随父在广州等地上学,中学毕业后曾在漳州教书,其间曾赴缅甸任教,与台中巨商林季商之妹林月森订婚。1917年秋,考入燕京大学文学院外文系,1920年7月毕业后入读燕京大学神学院的宗教(神学)系。同年10月,回福建接林月森母女来京团聚。途经上海下邮船时,林月森不幸被滑垂的轮胎撞中腹部,导致胎死腹中,因医治无效,客死上海。许地山悲痛欲绝,幸得好友郑振铎帮忙料理妻子后事,幼女交他三哥代养,他才满含悲痛地返回燕大神学院就读。日后,他在散文集《空山灵雨》中将对妻子的怀念幻化为至纯至洁的形象,并赋予宗教般的虔诚与崇敬。1922年,许地山在燕大神学院讲授“中国古代宗教史”,同时兼任文学院教授周作人的助教,曾给冰心等学生上过课。时隔70年后,冰心仍然记得许地山以高班同学的身份来给她们上课时的情形:“他讲得很幽默,课堂里总是笑声不断。”冰心:《忆许地山先生》,《冰心全集》第八卷,海峡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第251页。冰心在燕大上学时,课余与许地山、瞿世英、熊西佛等人共同编辑《燕大学生周刊》。共同的事业和爱好,加深了冰心和许地山之间的情谊。“据说,当时许地山一度暗暗地爱恋上了她。自然这是一次不成功的恋爱,甚至可能是一次未加表白的恋爱,尽管冰心对许地山也很有好感,但冰心曾经有言在先,一不嫁军人,二不嫁文艺同人。”王炳根:《世纪情缘·冰心与吴文藻》,安徽文艺出版社1990年版,第5页。自然,许地山与冰心之间有缘无分了,但却在他们之间种下了纯洁如花的友谊,而且也因之促成了冰心和吴文藻的旷世姻缘。正因为如此,冰心对许地山始终心怀感念,视为师长。
1923年留学美国时的清华学生吴文藻,冰心与吴文藻结识于赴美的轮船上。冰心出国前夕,接到昔日贝满中学的老同学吴搂梅从美国来信,说她弟弟吴卓是这一届的清华毕业生,也要与冰心同船前往美国留学,嘱咐她在船上予以关照。冰心登上“约克逊”号的第二天,就叫相伴左右的许地山去清华男同学的船舱找吴卓。不一会,许地山就将他误认为是吴卓的吴文藻(1901—1985)带到了冰心的面前。一问,方知许地山找错了人。相逢即朋友,何况又同去美国留学。于是,冰心便邀请吴文藻参加她和陶玲正在玩的丢沙袋游戏。冰心在《我的老伴——吴文藻》中回忆道:游戏结束后,他们“就倚在船栏上看海闲谈。我问他到美国想学什么?他说想学社会学。他也问我,我说我自然想学文学,想选修一些英国19世纪诗人的功课。他就列举几本著名的英美评论家评论拜伦和雪莱的书,问我看过没有?我却都没有看过。他说:‘你如果不趁在国外的时间,多看一些课外的书,那么这次到美国就算是白来了!’他的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我从来还没有听见过这样逆耳的忠言。我在出国前已经开始写作,诗集《繁星》和小说集《超人》都已经出版。这次在船上,经过介绍而认识的朋友,一般都是客气地说:‘久仰、久仰’,像他这样首次见面,就肯这样坦率地进言,使我悚然地把他作为我的第一个诤友、畏友!”《冰心精品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06页。或许吴文藻的忠言逆耳强烈地刺激了冰心,虽使她面红耳赤,却给她留下耳目一新的感觉。
在这次半个月的船上旅途中,冰心在许地山的介绍下,还结识了清华学校的梁实秋等人。梁实秋曾在《创造周报》第12期(1923年7月29日)上发表过《繁星与春水》一文。正处于“青春的浪漫”中的他,强调诗必须情感充沛。他觉得冰心是一位冰冷的女作家,诗让人读完后,得到的只有“冷森森的战栗”。因而断言,冰心的天分限于小说,不适宜于诗,“《繁星》、《春水》这种体裁,在诗国里,终不登大雅之堂”,“不值得仿效而流为时尚”。梁实秋与冰心见面时,冰心已在全国文坛上声名鹊起,她首创的小诗体裁风靡文坛,受到了很多文学青年的追捧。梁实秋的出言不逊,自然使她不悦。所以冰心留给梁实秋的第一印象是:“初识冰心的人都觉得她不是一个令人容易亲近的人,冷冷的好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梁实秋:《忆冰心》,刘炎生编《雅舍闲翁》,东方出版中心1998年版,第2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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