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大师兄是怎么想的,我觉得,他好比猪一般笨。
其实我的大师兄,最厉害的是他的棋术。自从黄帝发明了围棋,除了吴清源是天下的棋圣,要论当今活在世上的天才,就要数我的大师兄了。
对于中国围棋,大师兄是不可忽略的人物。但如果除去围棋,他依然是一个人物。他身形颀长,气质优雅,嘴上挂着一丝淡淡微笑。而他在江湖独来独往,前些年,惹出众多是非,听说当今皇帝的女儿,死活闹着要嫁给他。此事在民间甚为轰动,一时成为众矢之的,大家对他所谓的"八卦",津津乐道,乐此不疲。他是公认的天才,从不掩藏自己的喜怒,不忌惮说奇怪的话。这个世界多少是有些忌惮过分真实的人。他曾经是众矢之的,但他全然没有这样的忌讳。
他下棋的路数,好比他的剑法,飘忽轻逸诡异。但是好几年前,他与韩国人李肥猪的一场恶战,他输给了那个好像计算机一样的年轻人。
有时,一手棋,会令棋手失去整个比赛,甚至改变他的人生。
大师兄九段,棋坛上最令人回味的名士,回旋了几个转身,轻轻落在地上。
棋坛风云变幻,河山尽失,昔日的英雄,还是英雄吗?
有时我想,我好想,嫁给我的大师兄,然后鼓励他打败李肥猪,继续当他的天下第一。
可是,乱世之中,只有胜者,才是英雄。人们都那么计较得失的年代,大师兄一定不再愿意出山了。
我问他,早上你起来,到松林里做什么?那里那么大的露水。
他说,在弹琴。
他喜欢弹琴。他给我讲了个关于弹琴的故事:有一个朋友的朋友,要弹琴给我听。我于是礼节性地听了一曲。他弹完后,我礼节性地拍了一下手,结果那个人大受鼓舞,又接着弹了一曲,我只好又鼓掌。他于是又弹了一曲,我又鼓掌,于是他又弹了一曲,结果我们就这样一个鼓掌一个弹琴,浪费了很长时间……从此,他轻叹说,我就再也不去任何一个弹琴的聚会了。
我大笑。
夜里,他还在和师傅喝酒斗棋。
我劝他:不如早还家。
他作答:意犹未尽也。
wuhongfei发表于>2004-7-1117:24:56
惆怅2004-7-14
我今天有事情,要跟你讲。
什么事情?
是天大的事情。
可以讲吗?
我踌躇一下,说,不可以。
晚安,小师妹。
师傅只教我练剑而已,不曾教我说,我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嘴上却是一句也说不得。
在家中无事,就胡乱看旧的书。看得杂,苏珊。桑塔格,尤瑟纳尔、列维-斯特劳斯,孟超之解金瓶梅,傅庚生、沈从文、胡兰成,贾樟柯,光荣与梦想,翻翻而已,有几个作者,是认得的,格非、见招拆招,冯唐。
有一天晚上和一个GG出去玩,在后海如此香艳小资的地方,我们经过一个"摸"吧(TOUCH),我又开始讨论吃烤土豆片容易放屁还是吃烤洋葱片容易放屁,引得另一个传说是高干的GG掩鼻而去。
在出租车上,那个GG拉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攥了一下。
我居然很平静。心头微微荡起一丝暖意,又有些凉意。
谁最后来牵我的手,不都是一样的吗?如果最爱的那个,总也等不来。
我知道他与我不同,他是谪仙,我却是凡人。我爬爬香山,都已经鞠躬尽瘁,感激不尽,非自由之身,哪里有云游的资格。更不能效仿女作家去越南,去欧洲,写恶俗游记。每日狼奔豕突,搞不好,就死在这个灰尘弥漫的京城,做最庸俗的鬼。
他自是与别人不同。与这个世界的保持的默然的独立。比方说他的骄傲,他的礼貌,他的庸常。
实在是这样,你欢喜了他,却无从说起的,说来说去,怎么也说不着他。
只觉得和这个人,一点儿因果都没有的,是空想念的一场。
夜里去后海了,和三个小男孩子。四个人,挤在一辆三轮车上大呼小叫的。年轻真他妈好,话多,大声喧哗起来,可以没有顾忌。一直到半夜三点我们还在吃东西,打车到鼓楼的金鼎轩,只见得黑黑的夜里,盘桓着一座古雅的楼,亮着红红的灯笼,我说怎么跟鬼似的。大家看了像,也是吓了一跳。
那天是暴雨。北京的报纸,都发了头条,因为这雨大得罕见。
车已经打不到,好不容易折腾了两个小时,回到家的时候,又累又湿,雨淋得头疼。
他发短信过来:你被雨淋了吗?
他又说,你好笨,不懂得找个咖啡屋呆着赏雨。
我因为他说我笨,竟是呆了半晌。
我本来就是很笨啊。
那日无意在一个地方的墙上,看到他的相片悬挂着。他依然是天下第一棋手。他看起来还很年轻,有些忧郁和漫不经心。
好比是一转角,无意撞见到了一个盼望好久的人。心里是又惊又喜:原来你在这里。
仰视他。真是又欢喜又有些悲伤。忽然明白贾宝玉说,怎么跟哪里见过似的。
不由得傻傻地痴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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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给我换一个看看! 拜托,快把噪音停掉!我读累了,想听点音乐或者请来支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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