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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评论 》 欲望電影:影壇大師阿爾莫多瓦談電影 》
第21節:地圖(1)
佩德羅•阿爾莫多瓦 Pedro Almodovar
答:不。暴露是我采用的省略手段。在這個場景中,我衹有時間表現孩子們要看的這部影片。這樣,這個場景變成了孩子們在發現電影。當然,這裏使用了許多其他影片,我無法講出它們的名字,因為靠孩子增加場景是不可能的。我想通過省略,人們可以從中得出一個關於我的結論:我就是那個看薩拉-蒙鐵爾影片的孩子,他將深受這個女演員的影響,决定幹電影這一行。我的軌跡比這個要復雜得多。我與《不良教育》中孩子們一樣大的時候,是安東尼奧尼的影片影響了我,我已經對你講過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麽混進電影院的。還有一些美國情節劇,如《朱門巧婦》,對我而言它代表着當時西班牙正在承受着的性壓抑。事實上,薩拉-蒙鐵爾是我到馬德裏之後發現的一種快樂。至於對性的發現,對內心肉欲情感的發現,主要來自於大力神的影片以及古希臘無袖長衫的影響。
問:在《對她說》中,你做到了衹講你想講的:你使用一些個人回憶,但又不讓自己陷入自傳的陷阱,你做到了讓人物存在於似你非你。
答:這不是一部懺悔電影,要服從於一種強大激情,我需要講自己,我過去的樣子,現在的樣子!我使用了過去生活中的一些元素,加深了對自己一生的瞭解,但我是把自己當作虛構素材來塑造人物和場景。從這個角度上看,這裏可能存在某種程度上的懺悔。因為這不是我的生活,儘管看上去像是我的生活。人們認為我就是恩裏剋或伊格那西奧,無所謂。用自己的影片暴露自己,我不覺得難堪。但我也確實對自己的講述有所控製。這不意味着控製是為了要隱藏起來,因為我內心深處的自己正是我後兩部影片的源泉。這裏面不存在隱瞞和暴露自己的意思。
問:這就更加神秘了。
答:不錯,這兩部影片把我架起來了,當我環視周圍時,我覺得我被神秘包圍着。而且我也知道我必須面對秘密。
地 圖
佩德羅-阿爾莫多瓦
我出生在對西班牙來講是一個不幸的年代,但對電影卻是一個好時期。我指的是五十年代。我第一次踏進鄉村電影院時,我的年紀還很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電影院裏放的是由維剋多-埃裏塞導演的影片《蜂房精神》的某些鏡頭,而且在埃裏塞的這部影片裏還出現了電影院。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印證了當時影響我的、在我腦中保留的對影片的記憶並不總是與原影片相符,而引起與我記憶相符的是影片的視覺。去鄉村的第一個電影院不僅要自帶椅子,還要帶上熱罐以防在看電影時冷。隨着年齡的增大,這種臨時取暖用的東西成為在那個時代裏電影對我具有重要意義的例證。十一歲時,在厄斯特列馬杜拉我就讀的學校的同一條街上有一傢電影院。在學校裏,牧師們想要培育我的靈魂,用頑固的宗教令我畸形發展。幸好在同一條街衹要往前走一點,我就能坐在電影院的椅子上享用電影大餐,我對世界——我自己的世界懺悔。這是一個為邪惡的激情所控製的領域,而我肯定要加入到這個領域中。
不久,十一歲或十二歲的時候,我必須做出選擇,我用毫無經驗的、自以為是的理由這樣做了。如果是由於我看了《約翰尼-吉達爾》、《懸崖下的午餐》、《草地的光輝》或者《熱鐵皮屋頂上的貓》,即使我該下地獄,我也別無選擇,衹好甘願受同樣的懲罰。過去我不懂這是基因的緣故,我的基因密碼就像頭牲口,焦躁不安,打上了鄉巴佬電影迷的烙印。我無法回避對由麗茲-泰勒、保羅-鈕曼、馬竜-白蘭度等人之口說出來、對我的“精神導師”田納西-威廉姆斯①柔和絮語,慢吞吞的味道的敏感。對我來說,沒有猜疑也無幻想。在我眼裏放射出的光的魅力就像電影院裏銀幕上的閃爍,而且比其他任何一種魅力都更強有力。
我沒想到的是,我童年裏所看到的銀幕上放映的某些影像在我後來的十年裏代表了我的事業,並在我最初拍攝的影片裏打上了烙印,在這些影片裏,田納西-威廉姆斯是我真正的精神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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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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