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评论 》 欲望電影：影壇大師阿爾莫多瓦談電影   》 第20節：秘密的時代(8)      佩德羅•阿爾莫多瓦 Pedro Almodovar

　　答：貝尼諾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對他來說，阿裏西亞是實實在在存在的，她回答他的問題。他人很怪，這毫無疑問，但他沒有與這個姑娘展開競爭。總之，你這種理解對其他影片都是正確的。在創造者的工作和生活中永遠存在一種令人沮喪的壓力，但從我的情況上看，事情十分混雜。我說不好生活與創作哪個更重要。有時，生活會變成一件創作品。
　　問：在《不良教育》中，人們看到了導演與他的情人之間的這種競爭關係。但這個情人不再想付出比什麽都重要的愛情：他衹是準備不顧一切地成就自己的演員事業。
　　答：是的。但這兩個人物都付出了慘重代價。鬍安獻出了生命，而恩裏剋準備犧牲他的影片，這是他最珍貴的東西。鬍安在離開之前對恩裏剋說：“你不認為我是紮哈拉這個人物的最佳人選嗎？”很明顯，恩裏剋用他，但不覺得他是最好的。可是，我曾經說過，這要看鬍安到底能走多遠。最終，他沒有拍成這部他想拍的影片，而是拍了其他影片。
　　問：在《不良教育》中，孩子們為了躲避馬諾羅神甫而去看電影，電影院成為他們的避難所。在《對她說》中，貝尼諾也是在一個電影院中，即馬德裏電影資料館的一個放映廳中體驗了一個重要時刻。
　　答：貝尼諾的情況是，他在銀幕上看到了他將怎樣對待阿裏西亞。電影院不僅是一個避難所，也是預示未來的一面鏡子。這讓我想起《出租車司機》這部影片，羅伯特-德-尼羅飾演的這個人物衹在電影院休息。所不同的是，他是在看色情電影。但他總是在影院，而不是別的地方。可能是為了消磨時光。電影院是孤獨者和兇手的藏身所。
　　問：這是否對你具有一種宣言價值？電影，是你的藏身所？
　　答：對於孤獨的人們，這是肯定的。我不認為會有很多熱愛電影的殺人犯。對我而言，看一部好影片，如同遇上一個能影響你的人。這種情況愈來愈少，可我從中卻獲取了愈來愈多的樂趣。我不知道這是否說明我現在比以前更孤獨，但可以肯定的是看一部好電影，讀一本好書，對我而言如同産生了愛情，它會增加我對生活的熱情和激情。
　　問：當伊格那西奧和恩裏剋去影院看馬裏奧-卡穆斯的《這個女人》時，你通過薩拉-蒙鐵爾表現了這樣一個片段，很像《黑暗籠罩》。同時，你對我解釋說，薩拉-蒙鐵爾在六十年代初，即《不良教育》這個故事發生的時候，是一個同性戀文化的真正偶像。這一切是否與你對這個場景的構想和這個片段的選擇有直接關係？
　　答：輕鬆地講，我希望是這樣，何況我願意這樣做。在選擇這個片段之前，我同薩拉-蒙鐵爾看了許多影片，她的導演不願意承認這些影片。它們無疑太接近圖片小說，但這確實很成功，我也很想在其他場合用上它們。我喜歡薩拉-蒙鐵爾的講話方式。她發明了自己的表演方式，根本不顧及模式，像瑪琳-黛德麗一樣，她說臺詞幾乎是不正確的，但有力量，個性鮮明。這是一些非凡的女演員，其本身就是一種電影類型片。但瑪琳-黛德麗是約瑟夫-馮-斯登堡①創造出來的，而薩拉-蒙鐵爾是自己創造了自己。我是她的一個仰慕者，在西班牙和美洲，確實有許多人非常崇拜她。實際上，對她來說，同性戀是一種崇拜，對《不良教育》中的兩個男孩來說，就像是從電影上看到了未來，一個將成為男扮女裝的歌舞演員，另一個將成為電影導演，也是同性戀者。至於這部影片與我自己創作的關係，事實上沒有什麽可說的，因為《黑暗籠罩》已經反映出其他影片的影響，有無薩拉都是一樣。在這個片段中，我感興趣的是它也講一次訪問，因為薩拉-蒙鐵爾演的那個女人又回到修道院院長身邊，她曾經是這個修道院的修女。這也算是《訪問》中的訪問。
　　問：你通過讓兩個孩子看這部影片，讓人們相信這其實也在說你，你在面對曾經影響過你的影片。你是否認為你在這部影片中比在別的影片中暴露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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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人民文學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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