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评论 十少年作家批判书   》 少女春树的性、谎言和没脑袋(2)      黄浩 Huang Hao    马政 Ma Zheng

  朋克作为春树为数不多的写作资源之一,其被利用是掠夺性的。也许是自身直接社会经验的稀薄,再加上自身创作尚难以包裹厚重主题,而其轻松的叙述姿态恰巧可以利用朋克的部分下角料,这样朋克之于春树的写作就自然具有了救命稻草的意义。  我们不妨参阅一下迪克·赫布迪齐关于朋克的论述:“朋克出现在70年代的英国,并有着极为复杂的政治、经济、文化背景:在经济上它是对经济萧条、日益严重的失业和贫困化的直接反映。在政治上它拒绝所谓的英国性而奉行彻底的无政府主义价值观,并在音乐中和行为上都表现了象征性的叛国,在文化上反对60年代的格拉姆过分追求华丽的生活方式、又自命懂艺术有思想的资产阶级化倾向,转而从工人阶级和黑人族群那里汲取了文化特征。”“朋克们穿污秽不堪的衣服,这些衣服用早已废弃的面料制成,有许多拉链,线缝也裸露在外面,这些衣服常常故意剪成碎片染上血迹或是其他污秽的东西。”而春树的朋克却浅薄得很,她热衷于去国贸买衣服,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搞来纪梵希或情迷巴黎的香水和口红,虽然穿了件sex pistol的粉红外衣却仍然光鲜,即使她意识到“光喜欢打扮得很朋克,是一件可耻的行为。”但她所宣扬的朋克也就是小小地不伤筋骨地反叛一下,并因此骄傲地以为已经找到了与当下流行的叛逆相契合的地方。“朋克使用一切身体语言和精神语言来展现肮脏、邋遢、破败、粗俗,以此表明他们就是令人作呕的丑陋现实的缩影,是社会衰败和危机的表征,朋克文化非常强调与工人阶级、黑人之间的联系,其极端的生活方式是为了揭露现在生活的危机,同时也对占主流地位的价值观产生放射性破坏,他对占统治地位的思想和价值系统的颠覆使其表现出鲜明的政治性。”而春树的朋克则更多地表现在强烈的物质欲上,她沉醉于对商品淹没下的世俗生活的亲近,她爱摇滚爱诗歌热衷于写作,其内心却或多或少地隐藏着不择手段地以疯狂、叫嚣和献媚的方式获得名利的目的,并且利用写作活动的内外两方面达到令公众关注其本人的目的,“我想有钱,我想有钱,我他妈的一定要混出来!”如此急功近利的心态与朋克精神和诗人品质是背道而驰的。  有时春树也会意识到自己骨子里不彻底的朋克精神——“我他妈就是一伪朋克。”但是我们能感受得到她话语里的不真诚,甚至还意味着说出这话也是一件很朋克的事情。朋克在她手中只是一个符号,这符号还常常被春树义无反顾地物化了,她在诗歌《我想在年轻的时候写一首有力量的诗》里很完整地表达了这样的愿望:既想战死街头又想去国贸买衣服。  既然不是保质保量的朋克,但却并不妨碍春树以此为幌子进行着“残酷青春”的写作,为此她完全抛弃了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或者说她缺乏构建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的能力,朋克的利用首先是树起一个姿态,其次就是为故事情节的缺失创造借口。  谎言2:消费时代的个性写作  曾有一次春树也在场的电视访谈节目,一位文学老前辈斩钉截铁的对全国人民说:“他们(春树们)的写作都是一种个体化写作,他们每个人的写作都是不同的……”说得春树们像是遇到知己般嘴角挂满了灿烂的“谢谢”。而也许正是由于轰轰烈烈的个体化,《时代》给春树们戴上“另类”的顶戴,他们也理直气壮地在个体化的大旗下吞噬着普遍性的蛋糕。  所谓个体化写作,其实两个用意,之一是把这些“80后”作家们从“80后”的概念泥坑中洗清了捞出来,之二便是表扬了“孩子们”的个性写作。要说个性写作,春树可能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在春树的几部长篇小说中,主人公都是以一种横冲直撞的玩世不恭,以及对理想、爱情、人伦、责任、道义等价值原则的蔑视、嘲弄和自慰的姿态出现。  但这种所谓的个性写作其实质却是值得怀疑的。在这样一个推倒了统一标准的社会,个性也许是最值得玩弄的东西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玩弄个性甚至与满大街的染发一样都成为一种时尚的标志。进入九十年代以后,时尚朝着小资与朋克两种形态分化,与小资相比,颠覆一切的朋克无疑成为更具个性的代表。与过去的封闭不同,在逐渐开放的环境中,人们对一切特立独行的东西都充满了急不可耐的兴趣。于是,具有朋克风格也成为吸引眼球的一大卖点。而春树的个性,叛逆和对朋克的标榜都是作为一种消费品的面目出现的。事实上,个性写作的提法本来就是为了炒作的方便而制造出来的。所有的文学写作都是由个人进行的,都带有个人独特的生活体验与思考,既然如此又何所谓个性写作?既然有个性写作,那个性写作的反面又是什么呢?是不是又有所谓的非个性写作,媚俗写作呢?  的要对当下的写作做这种划分的话,那么春树无疑是媚俗写作的典型。光是看一看《北京娃娃》、《长达半天的快乐》中的畅销因素,我们就不难理解这种以“个性”的面目出现的媚俗路线。她把自己有限的个体经验和稀薄的个人情感千方百计地穿插上“身体”的符号意义,在她的写作资源里被反复利用的朋克、酒吧、大街、纪梵希、抽烟、出走、网络以及作为点缀的书籍、诗歌等,全部都指向都市物质。而这种做作姿态与文学煌精神领袖凯鲁亚克的个性写作是完全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春树的“个性写作”只是在一个以个性为消费品的时代中的一个幸运儿,可以说正是这样一个精神贫乏而以彰显个性来取悦居众的时代造就了春树这个不知个性为何物,或者仅靠模仿来展示个性的怪胎。在消费时代,当市场中到处都飘摇着个性的大旗时,真正的个性似乎反而更加遥不可及了。一直以来,春树就以大量拷贝叛逆、蔑视、颠覆和玩世不恭等字眼为个性,把“个性写作”玩得个虎虎生风、淋淳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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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来源】中国戏剧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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