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人是与国际接轨的先锋。
湖南人的血性和火辣的性格,并没有冲昏他们的头脑。哪怕是湖南的军人,也并非只逞匹夫之勇。在曾国藩湘军的将领中,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似乎只有一个鲍超,他还是个四川籍的将军。所以说,湖南人豪迈的性情,并没有影响他们用脑子思考问题。
湖南人爱学习,重思考。由于经过了移民和接纳贬官的大融合,湖南的文化具有强大的兼收并蓄的功能。只要是先进的思想和文化,不管来自何方,不管出处是哪里,都特别容易影响湖南人。
湖湘文化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只注重阐述自己的精神内涵,并且从许多源头来解释集大成的来由,而没有确立祖师的权威,没有严格限定香火的延续,也没有立下任何清规戒律,更没有形成一个正统学派的小圈子,或者分裂为互相争执不休的支流。也就是说,湖湘文化在整个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从来就是不拘一格的,它的历史进程始终处在非排外的包容的状态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人们对于湖湘文化很难找到明晰的界定,它与其他文化的界限总是那么模糊,又总是有着那么多的纠葛,它在一种混沌的状态中,随时都准备接受外来文化的渗透和参与。不仅外省人觉得要对湖湘文化做一个概括颇费琢磨,就连湖南人也往往觉得湖湘文化的内涵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因此,人们来到岳麓书院,不是并且也无法参拜或瞻仰某一位宗师,仅仅是凭自己的灵性,去感受一种文化氛围,去体会一种文化的精神。
在近代中国,湖南人率先提出学习外国的先进文明,并且率先走出了国门。湖南军事家魏源首先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湖南人郭嵩焘是出使欧洲的第一位中国外交使节。
在曾国藩和左宗棠的时代,西洋文明已经凭借武力敲开了中国的门户。西洋人和日本人在中国传教、经商、办工业,霸占并经营管理着租界。湖南的大学者魏源和湘军的领袖们,包括从湘军阵营中分支出去的淮军领袖李鸿章在内,都看到了洋人武力强大,看到了西方工业文明对于富国强兵的实用价值。另一方面,他们知道中国处在多事之秋,担心洋人插手中国的内战。
在湘军攻下安庆之后,胡林翼到曾国藩那里住了几天。胡林翼要搭船回武昌,曾国藩把他送出安庆南门外的码头。他们看到,万里长江,夕阳映照,江山如画,湘军水师的战舰正在缓缓由下游向上游航行。两人正得意于风卷军旗如画的豪迈境界,只见洋人的军舰从下游飞速驶来,鸣着汽笛,转眼就超过了湘军水师的战船。军舰上,乌黑的大炮闪闪发亮,外国的旗帜迎风招展。洋人的军舰掀起的巨浪竟将湘军的一艘战船掀翻。湘军水师忙于跳水救人,而洋舰上的水兵则在哈哈大笑。长江是中国的母亲河啊,洋人的军舰如此耀武扬威地横冲直撞,有血性的中国人见到这样的场景,心情是可想而知的。胡林翼看了一会儿,突然口冒鲜血,昏倒在地。
胡林翼醒过来的时候,对曾国藩说:“太平天国好对付,难对付的只怕是这些洋人啊。魏源在《海国图志》里提出的‘师夷之技以制夷’,看来不能再等待了!”胡林翼受了刺激,回到武昌后没几天就去世了。
湖南人胡林翼在去世前感到紧迫而提出的问题,就是要搞洋务运动,他应该是清朝第一个提出这个想法的官员吧。曾国藩即刻采纳他的建议,开始“师夷长技”,开办军械所,制造洋枪洋炮。后来,安庆制造局成为洋务派兴办军事工业的起点。
曾国藩引进外国的技术制造枪炮,为进攻太平天国的都城天京做准备。在安庆,他接见了从海外回来的容闳,叫他立即去上海筹办江南造船厂,放手发展洋务。他还派人去苏北寻找在高邮任知州的魏源商量大计,可惜魏源早已自动弃职回邵阳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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