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指挥北洋军进攻武汉。
袁世凯字慰亭,别号容庵,因是河南项城县人,人称“袁项城”。其曾祖父袁甲三,是清朝漕运总督,伯父袁保绪是天津海关道,父袁保庆是江南道员。袁世凯少年以世家子弟应试陈州,考试列前10名,不幸被主试官摈出。他气愤已极,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另找门路,向亲戚刘延年借了路费,投奔天津伯父袁保绪那里,并通过伯父的关系,谒见了直隶总督李鸿章。李鸿章看他一表人材,大加赞赏,说他的功名前途远在袁保绪之上,便想让他在帐下听令。袁保绪认为他年轻,刚刚涉世,恐怕误事,不让李鸿章派遣他。
袁世凯遂投奔世交前辈淮军提督吴长庆,在其军营从戎。袁渐渐取得吴长庆好感。一年春节,营中循例放假3天,士兵聚赌产生纠纷,彼此开枪射击,各营营官多已回家,无人维持秩序,袁灵机一动,假传提督命令,带领亲兵赶到现场,查明真相,立即把管事者就地正法。事后向吴长庆报告事情经过,就自己专擅杀人事向吴请罪,吴不但不怪,反奖许他有临机应变之才,提升他为营务处帮办。
1882年,朝廷派庆军入朝鲜解决内乱,23岁的袁世凯随军入朝。庆军在朝鲜纪律很差,抢劫强奸事件不断发生,朝鲜人民非常愤恨内部矛盾与外部矛盾即“内因与外因”。,驻在朝鲜的日军方面也异常不满。袁向吴长庆建议整肃,可吴认为孤军远征异国,如果操之过急,会酿成变故。袁一再陈明利害,同时自愿担负这个责任,吴终于同意,还提升他为营务长总办,专门负责整顿军纪。他从各营抽调一批官兵,组成一支执法稽查队,日夜巡查,遇到害群之马,立刻就地正法,因此营中纪律严整。
袁世凯又奉命为朝鲜国王编练一支亲军,定名为“镇抚军”。他还经常代替吴长庆从事外交活动,和日本、帝俄等国使节交往,清政府奖授五品同知衔,不久,李鸿章保荐他为三品道员。吴长庆带领庆军撤出朝鲜,袁世凯驻扎朝鲜,为总理交涉通商事宜,一直到中日甲午战争前夕,才奉命归国。
他博得了“非唯知兵,且谙外交”的好名声。
袁世凯还有巴结上层的本领,他的老相识阮忠枢在他归国时,正好在李莲英弟弟家里做私塾先生,袁世凯抓着这条线巴结上了李莲英。那李莲英生性狡黠,自阉为宦后子》书中《杨朱篇》,系后人伪托。参见“伦理学”中的“杨,以善梳新髻得慈禧太后宠信,由梳头房太监擢升总管太监,赐二品顶戴,干预国政,卖官鬻爵。李莲英便在慈禧那里美言袁世凯,慈禧大喜。当醇王、庆王会同军机大臣奏请训练新军时,慈禧便让袁世凯领导小站练兵。
袁世凯未受过军事教育,从戎后靠自学钻研有关操典、战略战术书籍,逐渐由外行变为内行。他善于把兵书、律令编成顺口溜,教士兵唱诵,士兵学习进步很快,不懂军事的满清官吏也觉得他的道理好懂。小站练兵每次发饷,他亲自点名发给,杜绝中间层次的吃空额冒领的时弊,他在士兵中也有了点威信。袁世凯带兵,有一绝招,他一手拿着官和钱,一手拿着刀,服从就有官有钱,不从就挨刀。这使官兵觉得他就是衣食父母,只有听命于他,才能升官发财。
袁世凯善处小圈子内的人,他工于心计,非同小可。阮忠枢为他做了美事,他则向来对他成心买好。在小站练兵,阮负责文案。一天,阮向袁说,他在天津某妓院里交了个叫小玉的相好,想纳她为妾。袁说这是有碍军誉的事,免了吧。阮只好作罢。不久,袁以公事为名,要阮同往天津。在天津下车,天色已晚,袁说先到一位朋友那里。阮跟他走进一个院门,看到房屋内铺得花天喜地,堂上红烛高烧,摆了一桌酒席。他们登堂入室,便见一个丫头喊道:“新姑爷到!”里间搀扶出一个新娘装束的俏丽美人。袁让阮迎亲,那阮忠枢一时如坠云雾中,及至细看,才知新娘便是小玉,真是大喜过望,袁世凯哈哈大笑:“妥了妥了!”
袁世凯赞成戊戌变法。
戊戌变法为改良派康有为、梁启超等人所倡,又有光绪皇帝师傅翁同瑺倾向变法图强,给维新人物以游说公卿掀起变法的机会,又得到了光绪皇帝的支持,变法先从改订官制和法律入手。于是,光绪便将变法之人康有为、梁启超、谭嗣同、杨锐、刘光弟、林旭等人任用。变法诏书纷纷发布,新政方略颇广,广开言路、提倡官民上书言事、准许自由开设报馆、提倡实业、创办国家银行、精练陆军、添设海军、开办学堂、废除八股、选派留学生等等,举国震动。
变法触犯了一班清廷守旧大臣的利益,也犯了慈禧的胃口。慈禧便召光绪过来问话:“变法也是要紧的,但是,不要违背祖制,不要损害满清权势。听说你这变法只听康有为、翁同龢的话,康有为能叫人放心吗?翁同璈揽权狂悖,有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事情能弄好吗?谁叫我一时不痛快,我可就叫他一辈子不痛快!你把翁老头子撤了吧,他也能当户部大臣?让他回家养老去吧。以后新任命的二品以上的大臣都要到我这里来谢恩。我也不能太偷懒了,这祖宗的基业也不能靠你一人撑着。那直隶总督是个紧要去处,就叫荣禄去当吧。你当这皇上总叫我操心啊!”
慈禧开去了一个变法大臣,变法依然闹腾着,那康有为有一份请定立宪召开国会的奏章,写好了又不敢递进,被内阁学士满人阔普通武知晓,便给康有为壮胆,自己也签了名。光绪看了连呼:“不错!”立即下旨,提升阔普通武为礼部左侍郎,立意实行立宪政体。大学士孙家鼐不觉大骇,在光绪帝前连连磕头:“这立宪政体是万万行不得的!百姓有权,皇上就无权了。”
光绪拍案道:“朕欲救中国,无权何害!”孙家鼐劝不拢,忙去报告慈禧。
变法裁撤冗员最难,光绪帝召康有为进宫商议,意欲尽裁各闲废衙门,便下谕裁去詹事府、通政司、光禄寺、鸿胪寺、太常寺、太仆寺、大理寺等衙门。那班有名无实的京卿,金饭碗被打破,将康有为恨了个半死。光绪帝春风得意,又下旨把阻碍变法的礼部六堂官,尽行革职,这便是太岁头上动土。那礼部尚书怀塔布,是慈禧太后的内亲,便赶到颐和园,向太后哭诉,那一班被砸了金饭碗的官儿,那许多受到威胁的皇亲国戚,也纷纷请求太后重新听政。太后听后,也不多言,便暗中派人到天津,把直隶总督荣禄召来,设下一条计来。
这一天,光绪身着康有为从宫外给他弄来的一套西洋服,手里拿着一条棍子,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正在十分得意之时,忽听报说:“老佛爷到!”光绪慌张起来,但也来不及更换衣着。慈禧一脚踏进书房,见皇帝这副模样,皱起眉来,光绪忙上前请安。太后道:
“你们天天讲变法,我也觉得不错。尤其是东洋人把我们打得这个样子,实在是该练练兵了。那荣禄上奏,请皇上跟我去天津阅兵,看看现在这练兵到底练成什么样子。”
光绪不知其中有诈,遂下旨要荣禄将行宫御营准备,令京津铁路总办预备特别花车。
康有为闻外间盛传,太后要在阅兵时废掉光绪帝位,另立新君,便进宫禀告,光绪大慌:“此事不可不防,却是如何是好?”
康有为向光绪推荐一人,说他手握重兵,定能救皇上。此人便是直隶按察使、在天津小站练兵的袁世凯。袁练就一支新式劲旅,它操演纯熟,纪律严明,配备新式枪炮,又有姜桂题、段祺瑞、冯国璋、曹锟、张勋、段芝贵一班将才。若把袁世凯召来,加官优奖,危急时可以依靠。
光绪遂下旨:“电寄荣禄,着传袁世凯,即行来京陛见。”
袁世凯入京,光绪帝在颐和园召见,详细询问新建陆军的情况,又问及变法,袁极为赞扬新政。光绪破格提升袁为候补侍郎,专办练兵事宜。光绪又称赞袁练的兵、办的学堂甚好,以后可与荣禄各办各的事,暗示袁以后不必受荣禄节制。袁世凯连连磕响头,谢此隆恩。
袁世凯此时深知帝后两党斗争情况,实际上他在心里脚踏两只船。
光绪觉察自己的举动有人监视,行动失去了自由,知大事不好,便写了一道密诏,交军机章京杨锐,让他立即转交康有为。杨出宫后打开密诏一看,大吃一惊:“今朕位几不保,汝康有为、杨锐、林旭、谭嗣同、刘光弟等,可妥速密筹设法相救,朕十分焦灼,不胜企望之至。”杨锐竟然不敢把密诏转给康有为。
光绪又写了朱谕,让林旭转交。1898年9月18日,康有为便把梁启超、康广仁、谭嗣同等召集起来,传看了皇上给袁世凯的朱谕,面面相觑。康有为道:“要救皇上,只有杀掉荣禄。此事端赖袁世凯精忠报国,皇上召见过他,他现在还在北京,快去找他。”
谭嗣同道:“皇上要有为兄离开北京,有为、启超二位先走,我去找袁世凯。”
袁世凯见谭嗣同深夜来访甚感惊讶。寒暄数句,谭嗣同单刀直入:“天津阅兵是阴谋,皇上现在有大难,可救圣主者,唯有袁公,袁公要救便救,如果不救,请到颐和园告发我,可以得到荣华富贵!”
袁世凯勃然大怒:“谭公以为我是什么人!圣主是我等其事之主,我与谭公同受圣上隆恩,救护之责,难道就是谭公一人的吗?您有什么高见,请就指教。”
谭嗣同见袁世凯如此慷慨激昂,便取出朱谕给他过目。皇上令袁世凯带兵赴天津见荣禄,出朱谕宣读,立即将荣禄正法,即代为直隶总督,传谕僚属,张贴告示,宣布荣禄大逆罪状,然后迅速统率新建陆军入京,铲除旧党,助行新政。谭要袁收了皇上朱谕,等布置妥当,再定日期动手。
袁世凯道:“我万万不敢惜死,只是担心万一泄露,必将累及皇上,一经纸笔,便不慎密,切不可先交朱谕。谭公请先回府,容我深思熟虑,布置半月二十日方可复告你,若何?”
谭道:“皇上很急,我们必须即刻定准一个办法,方可复命。”
袁跺脚道:“青天在上,袁世凯断不敢辜负天恩,但恐累及皇上,必须妥筹详商,以期万全。谭公别急,下个月两宫巡幸天津,待到那时集合军队,皇上下一纸条,谁敢不遵。”
谭嗣同叹口气道:“等不到那时候,就可能废主弑君。”
“既有巡幸之命,不会忽有意外,必须到下月方可万全。”
“万一下个月没有巡幸,怎么办?”
袁世凯微微一笑:“现在已经预备妥当,花了数十万金,我这里再请荣禄力求慈圣,必将出巡,保可不至中止,此事在我,你可以放心。”
谭嗣同不由自主,只好客随主意,又道:“荣禄有曹操王莽之才,恐怕不容易对付。”
袁世凯拍案而起:“若皇上在我营内,杀了荣禄如同杀一条狗!”
次日,袁世凯进宫上朝,请准返回天津。光绪道:“爱卿返回天津后,抓紧训练军队,报效社稷。”
袁世凯心领神会,叩头出宫,即乘火车回津。
袁世凯一路思索,力量悬殊,怎能做飞蛾扑火之事?下了火车,长叹了一声,看准总督衙门,直奔了过去,见了荣禄,便把谭嗣同夜访之话,全盘托出。荣禄大惊失色:“你的意下如何?”
袁世凯振衣而答:“我前来报告,就是为了破他们的奸谋,保卫老佛爷。”
荣禄道:“这样很好。”
袁世凯走后,荣禄随即入京,向慈禧太后告变。慈禧便命荣禄返回天津,掌握军队。
慈禧赶回紫禁城,带大批侍从,闯进光绪寝宫,光绪见慈禧满脸杀气,知道大事不好,连忙跪下:“给母后请安。”慈禧恶狠狠地说:“你好没良心,你4岁时我就立你为帝,又把你抚养成人,如今你翅膀硬了,好大胆子,变法变到我的头上,想加害于我,你想想,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慈禧摸一把眼泪,叹了口长气:“我想,你命薄,没有福再当皇帝。”她转脸对侍从说:“传我的话,就说皇上病了,今后不再理事,明日开始,还是我听政。”
光绪帝从此被幽禁在瀛台。
慈禧重新垂帘听政,降下懿旨,捉拿所有维新党人,不得放走一个。
谭嗣同和梁启超在屋里谈论变法,有人闯进来报告:“大事不好了,皇上已经被太后软禁起来,朝廷下令捉拿维新党人。”
谭嗣同脸色阴沉,在房内踱了几步:“梁公,你快走,以后维新大业要靠你们了!”
“谭公,咱们一起步!”
谭嗣同摇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尚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这是中国不昌盛的原因,今日就从我谭嗣同开始吧!”
梁启超见谭嗣同已横下决心不走,便一人离去。
荣禄派出捕快,将谭嗣同押入死囚。谭嗣同在墙上写下绝命诗:
望门投止思张俭,忍死须臾待杜根。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1898年,9月28日,谭嗣同、刘光第、林旭、杨锐、康广仁、杨深秀6人,被押赴北京菜市口刑场。谭嗣同一路高歌:“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死得其所,快哉快哉!”
6位维新变法志士就义,戊戌变法失败。一部分革命的知识分子才知道:改良之路不通,中国只有革命才有出路。
荣禄被慈禧召回京城,授大学士,权在军机大臣之上,兼管兵部事务,节制北洋各军。袁世凯奉命护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慈禧又召见了他,准许在西苑门内骑马,赏银4000两,以示优渥。
那些知道袁世凯与维新党人关系的亲贵王公,说袁“既同谋又出首,首鼠两端。”荣禄忙出面保护:“袁乃我的人,无所谓首鼠两端”。
次年,义和团在山东沿海地区以及山东和直隶交界一带起义。参加起义的是些贫苦的农民、手工业者和船工。他们受贪官污吏、地主劣绅的欺压、受外国侵略者的蹂躏和侮辱。在民间秘密结社的义和拳,便起而同星罗棋布的外国人办的基督教天主教堂斗争,几成战争状态。山东巡抚毓贤便将义和拳改为官办的团练,以便控制利用,义和拳就此改为义和团,以扶清灭洋相号召,一时山东从者如流,几乎遍地都是义和团,对外国势力构成了很大威胁。
荣禄见状,便派袁世凯率新军8营,以演习为名,开往德州观望山东的动静,向义和团示威。袁世凯上奏朝廷,提出在山东必须慎选守令,讲求约章,分驻巡兵,遴员驻胶,导愚民,而缔邻好。朝廷便下令免毓贤职,任袁世凯为山东巡抚,袁所部武卫右军开往山东。
袁世凯上任后,立即捕杀肥城团民,并将知县撤职,令村民交纳9000两银,作为赔偿给英国人。从此,袁世凯派防营前往各州县镇压义和团,保护外国洋人。朝廷担心他操切从事,激成大祸,连下三道上谕,告诉他不可意气用事,徒持兵力。袁上了一个奏折,称义和团“纠合百十万人鞭挞五洲,而该匪等势成燎原,不可向迩,国家又将何以制其后?!”
但是,义和团杀不胜杀,直隶的义和团也遍及各州县,以至京城内的义和团也越来越多,到处有反对洋人的揭帖,公开设立坛棚,董福祥所部甘军的一部分士兵也卷入义和团活动,杀死了日本使馆官员杉山彬。
面对动荡局势,清廷群臣绝大多数满族朝贵赞成利用义和团打洋人,以毒攻毒是也。那义和团已制它不住,若是剿迫急了,岂不是不利朝廷?另一派汉族官员反对,要求把义和团当作“乱民”镇压下去。
浙江人、太常卿袁昶入殿向慈禧奏曰:“义和团自称神拳,号称刀枪不入,所请的天神都是《封神榜》上的鸿钧老祖、元始天尊,《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猪八戒,皆出自于说部,倘使真有灵验,为什么在山东抗不了北洋新军和德国驻军?依此邪术,自古及今,断无仗此成事者,太后明察,义和团实不可恃。”
慈禧不悦:“这义和团如今愿供我天朝驱使,正是天朝洪福,你却有何术阻挡洋人?”
端王载漪向慈禧奏曰:“有洋人照会,译奏如下:皇上屈居瀛台,终非久计,应该恢复新政,太后应撤帘退朝;外国人有权代收中国钱粮,代管中国兵马。”
慈禧不知载漪等人伪造此照会,意在促她向洋人宣战。慈禧已对洋人同情光绪不满,以为确有洋人这样照会,气得浑身发抖:迫我归政,此恨不得不报之。遂发了一纸诏书:
朕今涕泣以告先庙,慷慨以誓师徒,与其苟且图存,贻羞万古,孰若大张挞伐,一决雌雄。连日召见大小臣工,询谋会同。近畿及山东等省义兵,同日不期而集者不下数十万人,下至五尺童子,亦能执干戈以卫社稷。
这道诏书在国内一发,反抗英、美、德、意等国联军入侵的局部战争,变成整个北方的杀伐。
在天津列强组织八国联军1.2万人攻击清军。清军将领聂士成率部抵抗联军,战死。所部归马玉昆指挥,马玉昆要义和团大刀长矛在前冲锋,而清军官兵殿后,从背后开枪杀死义和团勇士。朝廷派往天津任帮办北洋军务大臣的宋庆,又下令痛杀团民。半日间,城内外树旗设坛者尽皆散去。
宋军屠杀义和团的当天,联军便攻进天津城,天津城外的7、8、10营清军立即纷纷溃退。联军长驱直入,包围了北京城。
慈禧即命掩藏珍珠财宝,传旨让珍妃投井自裁。她自己身着一套乡妇服装,又命光绪、皇后、大阿哥、少数妃嫔王公化妆,结成一队乘驼轿向外逃难,护卫队2000人远远跟在后面。北京城的守军也全部逃跑。这是1900年8月15日事。
慈禧一行逃到山西,住进太原行宫。慈禧又讲究起来,每日菜谱选百种,费银200两,虽比不上北京宫中,慈禧也就将就了。
八国联军在北京杀抢烧掠,为所欲为8天,见人不分青红皂白,按倒就杀。那些粗壮的官兵将所获妇女,不分老少穷富,集中在裱背胡同,剥光衣服,集体轮奸作乐。将寺观和王公府第纵火焚烧。颐和园的珍宝古玩,装入箱内,用骆驼队运往天津租界,运送了几个月。有个名叫樊国梁的法国传教士,闯入户部尚书立山家,一次就抢走了1万两白银的财物。日军从户部抢去了300万两库存银子,并放火烧掉衙署。联军烧杀抢掠之后,做出进兵山西的姿态。
慈禧令李鸿章去北京议和,她便领朝官逃往西安。
那班洋人,各自争夺中国领土,俄国除了派兵攻打京津,又派了18万大军攻陷东北。英国怕俄独占中国,便联合德国派兵占领山海关,阻止俄军南下,又集中英国扬子江舰队,开到大沽,准备对俄一战。日本反对俄国独占东北。德军占了山东。那美国没有势力范围,便嚷着门户开放利益均分的腔调。
慈禧在西安仍放心不下,担心联军进攻西安,传谕发电李鸿章与奕貔:和谈可成不可败,议和条件即照八国所提应允。她要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
北京城内各帝国主义者代表,想瓜分中国,碍于各自争权夺利,很难取得妥协,不如维持清廷以维护各国既得权益,又提出议和条款:赔款4.5亿两,39年付清,加上每年摊还的利益,共计近10亿两,以关税、盐税作保;削平大沽及京、沽间一切炮台,天津城外10公里之内,中国军队不得进入和驻扎,北京和山海关之间12处要地,各国派兵驻扎;北京设立特殊的使馆区,占地120亩,华人不准居住在内,各国使馆可以自设军队;禁止中国人从事任何排外活动,惩办赞助义和团的官吏,惩治和禁止各地反帝社团,停止山西、直隶、东北、河南、湖南、陕西、浙江共45城的文武官科考5年;禁止中国从外国购买军火两年;废除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改设外务部。
议和条款电奏西安行宫,慈禧一看,狠是狠了点,没有追究自己,便道:“传我的谕,让李鸿章、奕祃跟他们签了吧。”
条约签了,可以回京了。慈禧启銮回京。忽有电报传来,说李鸿章在京病死。慈禧叹口气说:“这些年来,没有顺心的时候。”遂传谕要袁世凯接替李鸿章署理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之职。
袁世凯带骑兵千人前来接驾。一行回銮队伍非常壮大,行箱笼就有3000来乘,这东西都是慈禧流亡西安行宫时,各地送给她的京饷,尤其是袁世凯,送的东西吃穿用样样周到。
慈禧回朝之后,准备正式任命袁世凯为直肃总督兼北洋大臣。但满族亲贵多半反对,向慈禧奏道:“袁世凯不能重用,当初吾朝向列强宣战时,袁与东南重臣划境自保,既未尽力谏阻排外,战祸既开。当以执干戈卫社稷为要务,举国对付洋人,才是办法,而他们袖手旁观,袁所部号称是北洋劲旅,与天津战场近在咫尺,却不出一兵一卒援津,甚至帮助洋人杀义和团,这不是居心叵测吗?”
慈禧劝说道:“满汉界限,不可分得如此清楚,吾朝力求中兴,非大大利用汉人不可,你们说袁世凯不能用,却又用谁呢?你们谁比他有办法?哪一个人能被朝廷依恃?至于你们所虑也是,我心里注意他就是了。”
于是慈禧谕旨:袁世凯为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太子少保衔。慈禧和光绪以及两宫回銮北京,见宫内被联军破坏很重,袁世凯赶急筹款来置办宫内陈设用品。袁看向下摊派来不及,只好自己掏腰包,远远不够,就邀集直隶各属官前来商议,说要暂借他们的私款,来办皇上与太后的事项,以后再还。那些人便哭起穷来,袁办事极有分寸,就说算了。但他又派人悄悄地与天津的几大票号接洽,说是有一些公款要存在他们票号里,问他们利钱能给多少?回答说最高8厘。差人叫道:
“别的票号比这高,你的利钱要长一长才好。”
票号里的人便将帐簿拿了出来,翻开帐簿,用手指着某某官署,某个人的存款数字以及利息多少。那差人一一记清帐簿上的100余万两存款和存款人名字,回禀袁世凯。这袁世凯便把那些官儿找来,把票号里的事说了,并变色道:
“这些票号的掌柜实在太可恶,竟敢冒用诸公的名义来招摇撞骗,我惩戒了他们,已经把冒名的存款暂时收借。”
袁世凯用这笔款子,置办宫内陈设,那些官儿暗下叫苦不迭。
慈禧见袁世凯办事有方,便发下上谕,成立练兵处,总摄朝廷练兵事务,着袁世凯为会办大臣,在保定编练北洋常备军。
袁世凯有小站练兵的经验,又有一大批具备近代军事素质、忠于他的军官班底。他于1902年1月以“顺直善后赈捐款”项下,提出100万两银子,作为募练新军费用,定出《募练新军章程》,规定所募兵丁,须有确定籍贯并代扣赡家饷银等等,以保证军队稳定。派王士珍、王英楷赴正定、大名、冀州各地,会同地方官,选募壮丁6000人,分领训练,兵必合格,人必土著,按名注册,由地方官备案,以便稽考。6000壮丁共编10营,称为“新练军”。又制定《北洋常备军营制饷章》,规定常备兵支给全饷,每月饷银4两2钱。
袁世凯以新练军10营为基础,创练“北洋常备军”,简称北洋军。在保定成立北洋军政司,作为直隶全省军务总汇之所,袁世凯自兼督办,下辖兵备、参谋、教练3处,以刘永庆、段祺瑞、冯国璋分别担任总办。
慈禧对袁世凯十分满意,又叫他任京旗练兵大臣,从驻北京的旗兵中挑选3000人,分批到保定训练,称为“京旗常备军”。袁世凯怕娇生惯养的旗兵不听摆布,管制太严惹出麻烦,便奏请青年贵胄铁良为京旗练兵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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